然而倪楚月此时却并不能听进去惜禾的话,只又冷笑道:“她要如何本宫管不着,但是她如此一意孤行,破坏了本宫的计划,你还让本宫去理解她?”
“那谁来弥补本宫的心思?”
惜禾攥着双手,心里隐隐多了几分不安,目光似有片刻闪烁,随即连忙开口道:“娘娘,林昭容背后的人咱们现在可惹不起。而且,您还用得着她呢。”
听罢,倪楚月眸光微微一顿,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继而深吸了口气。
见她有所思量,惜禾连忙又道:“娘娘若真的气不过,小惩她一下也便罢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若有她的帮忙,娘娘以后想要办什么事,也会更容易些。”
话音落罢,倪楚月心中虽仍有不满,却还是默认了她的看法,不过林妙仪此番做法倒也让她心中生了几分嫌隙。
“外人总是靠不住的。”倪楚月缓缓说着,继而似是陷入沉思。
……
夜幕方至,偌大的宫殿中只有几盏灯火微微摇曳。柳素轻倚在窗边,瞧着天上清冷的月牙,心里又是一阵失落与酸涩。
他今天,应该也不会回来了吧。
微弱的叹息声似是被风湮灭,吹散
在寂静的夜幕之下。
“娘娘,您该休息了。”月淞秉烛走上前来,声音轻柔中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轻摆的鬓发贴在面前姑娘白皙的脸颊,似是想拥抱住她神情中的落寞。柳素眸光未移,只轻轻开口道:“我明明什么都清楚,可为何还是有些难过。”
烛光映着月淞清亮的眸子,渐渐衬出些许疼惜。
“娘娘……”
柳素淡淡扯了扯唇角:“从没想过,有一天,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某一刻,她忽而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在与前世重合,一切是那么似曾相识。
月淞有些听不懂她话里的含义,却也未张口发问,只心疼的说道:“娘娘,您心里若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跟奴婢说说。”
“这些日子,看见您这么低落,奴婢心里也不好受,可奴婢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您好过一点……奴婢不想看您这样。”
话音落罢,柳素侧目看向她,扯着微白的唇瓣淡淡一笑:“我没事,你去睡吧。”
瞧着她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月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不待她开口,却又听她催了一声:“去吧。”
见状,月淞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烛台,犹豫片刻,终究没再多言,只低
眉转身离开。
偌大的殿中透着浓浓的清冷,微弱的月光映着那道纤瘦的身影,和着寂寥的夜色更显几分孤独与怅然。
……
南书房
李彻合上折子放到一旁,淡淡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四喜连忙俯身道:“回皇上,亥时六刻了。”
听罢,李彻抬起眸子向窗外看了一眼:“你去休息吧。”
“不知皇上今夜要去哪处宫苑,奴婢先吩咐人去准备轿辇。”四喜一边说着,一边抬眸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座上的男人。
李彻收回目光,淡淡道:“不必,退下吧。”
听他如此说,四喜也不再多言,只俯身行礼应了一声:“是。”随即退出殿外。
他起身负手立于窗前,瞧着天上的月牙,一时有些出神。
从前有许多不得已,才允许她为自己以身涉险,而今他已身为一国之君,若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好,这帝王又做来何用。
只是,他很了解卿儿,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从来不会轻易放弃。他如今还不知要怎么做才能打消她的念头,能做的,就只有暂时尽量少与她见面。
不会太久。
……
太乾殿
天色方明之际,空中薄薄的阴云将朝阳
遮去,渐起的微风似乎预示着雨水的来临。
柳素一夜也未曾睡的安稳,梦中总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醒来时殿中却仍旧空空荡荡,分外安静。
身侧的位置始终冰凉,他的确没有回来过。
柳素就这么躺在榻上睁着眸子出神许久,随即淡淡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继而起身下了床。
“……”
“娘娘,外面下雨了,今天怕是不能去御园散心了。”
月淞正服侍柳素更衣梳洗罢,便听得月龄从外面走进说道。
柳素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瞧了瞧,正见苏平夏携着侍女从长廊处走来。
“嫔妾给娘娘请安。”
“免礼。”
话音落罢,苏平夏瞧着面前的姑娘,不禁担忧的开口道:“娘娘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若不好生将养,只怕要落下病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