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柳素回过神淡淡一笑,随即启唇轻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说的这些,即便换一个人也能做的很好,并不是非我不可。”
她敛起眸光,眼神中多了几分黯淡:“我希望我能做的事,是其他人都无法替代的,你懂吗?”
“至少那样,我会觉得他是真的需要我,而并非……”
她欲言又止,终究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算了,就这样吧,蛮好的。”
见状,楚青河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禁微微握紧,似有若无的蹙着眉头,开口道:“也许,你应该把这些话告诉他。这样得过且过,对你和他都不好。”
柳素锁起双眉,将头又低了几分,屈膝埋在臂弯里,轻声回道:“他已经做下了决定,这些话,他不会想听的。”
“便是我说了,也不过是让他更觉为难,不知要如何劝我。到最后,也不过是要互相消化对方的沉默罢了。”
听罢,楚青河微微吸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种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想太多,事情总会解决的。”
柳素抬起头,侧目向他看去,淡淡扯了扯
唇角:“好,你先回去吧。”
瞧着她那副勉强的笑容,楚青河心里倒也有些不是滋味,随即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柳素抬手揉了揉偏痛的额头,一股倦意渐渐笼了上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要让自己静下心来,脑海中却仍旧不自觉的想起那些事。
李彻对她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可这种一点点脱离他生活的疏离感,让她慢慢开始有些心慌。
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不如从前每隔一段时间才能见一次的时候,让她觉得更亲近。
至少那个时候,每次见面,她都会从他口中得知他在做的事,他的想法,以及他即将筹划的一切。她能真切的感觉到她是他生活中的一份子。
可如今,她不知有多久,李彻没有与她表达过自己其他的情绪了。她每天都在他身边,却什么都不清楚,甚至不知他的一天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他们好像是不完全相关的两个人,除了每天可以见到对方,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在一起,真的有意义吗?
她虽然常常说,自己要学会给自己找些开心的事去做,可如果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直自顾
自的去生活,她又何必继续留在这里委屈自己。
一个人不是也很好吗……
正当她出神之际,月淞自殿外走进,瞧着榻上正在发呆的姑娘,轻唤一声:“娘娘……”
柳素回过神,片刻后侧目看去:“嗯?”
“林昭容派人送了些花胶来,说给娘娘补身。”
听罢,柳素心里本就压抑的不适感顿时躁动起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在配合李彻演戏,可她却还是忍不住会委屈。
她曾经最恨的女人,如今又仗着自己的夫君对她的‘宠爱’,来向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可她却要一味的隐忍。
她如今也不知,她到底是为了李彻,还是在为了自己而做这些事。
柳素蹙眉思量片刻,随即眸光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
她看过内务府呈上来的清单,今年潮州进贡的花胶数量极少,除了留一些给李彻,其余的,她都吩咐送去了承德宫。
这么看来,林妙仪的一定皇太妃所赏。皇太妃表面上向来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可她对这些吃食补品一向最上心。
能将这么珍贵的东西赏给林妙仪,也一定是有一番思量的。毕竟她如今身为皇太妃,按理来说
,吃穿用度都是排在皇后之下,并非像从前一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而她这么做,想必也是希望李彻可以看到,看来,她是在向自己的儿子服软。
若是得知自己这么大的苦心被林妙仪毁了,她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快吧。
柳素回过神,随即启唇吩咐道:“把这些花胶送到永宁殿去。”
说罢,她微微摆了摆手,将月淞唤道身旁,附耳交代了几句。
……
永宁殿
倪楚月瞧着那原封不动的锦盒,眸色忽而沉了几分,继而听月淞道:“皇后娘娘今日得了几两花胶,心下想着,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应该先孝敬皇太妃娘娘,便吩咐奴婢送来了。”
惜禾瞧了一眼,不由得看向神色阴沉的倪楚月,随即弯眸回道:“内务府昨儿也送来了一些,娘娘还没来得及吃呢,难为皇后娘娘有心了。”
月淞淡淡一笑:“皇后娘娘也是借花献佛,要说有心,还是林昭容。听说这些都是皇上今儿赏给林昭容的。”
说罢,她顿了顿,扫了一眼倪楚月的神情,随即微微俯首:“东西送到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待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