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亮漆黑的夜色,似乎愈演愈烈。院中宫人们提着水桶来来往往,却仍旧未能消去这肆虐的浓烟。
陆昭华披着衣裳,满脸急切的望着殿中,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攥着丫头拂雪的手臂道:“经文!我的经文!”
说罢,便推开她,往里面冲了进去。
“昭仪!”拂雪睁大双眼用力喊了一声,刚想上前却被身后的内侍拉住:“不能去!”
“陆姐姐!”一旁的林妙仪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面上满是焦急之色。
“快,进去救人啊!”她一边匆忙的吩咐着身旁的内侍一边往里看去,可众人瞧见这冲天的火光,却谁也不敢往里闯。
柳素赶到之时,正见此景。
“皇后娘娘。”一旁的人连忙纷纷跪地行礼,林妙仪瞧见来人,眸光微转,随即快步上前道:“姐姐,陆昭仪还在里面!”
听得她的话,柳素侧目看向一旁的宫人们,见他们面上皆有惧色,不禁向月淞开口道:“去瞧瞧侍卫来了没。”
“是。”月淞连忙快步往宫门外跑去。
然而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柳素思量片刻,终究还是将身上的外衫脱下塞到林妙仪怀里。
只见她提过一桶水将自己的衣裳浇湿
,继而将林妙仪手中的帕子抢过,与自己的一并沾湿,蒙在脸上冲进殿中。
身后的婢女想要去拦,却被林妙仪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陆昭华!”柳素蹙眉瞧去,高声唤道。然而朦胧的火光交错着浓烟让她难以看清殿中的情形。
她原也不是个随便为谁拼命的人,可也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葬身火海。
恰此时,内阁中隐约传来一阵咳嗽声,她连忙往里跑去,只见陆昭华怀里抱着几本书,匐在榻边用力的咳着。
柳素将帕子塞进她手里,继而一把将她拉起:“跟我走。”
陆昭华抬眸瞧着面前的人,不禁微微一愣,怎么会是她?
然而此刻也没有时间待她多做思量,便连忙跟在柳素身后往外逃去。
李彻在元和殿听到柳素往长春宫来的消息,心中隐隐有些放不下,便也想着来瞧瞧。然而刚到云光殿,便见月淞急切的上前来回:“皇上!皇后娘娘冲进去救陆昭仪了!”
听罢,李彻不由得蹙起眉头,方抬眸便见柳素扶着陆昭华从里面跑了出来。
此时柳素已然没有多少力气,踉跄着与陆昭华一并摔坐在地上,她大口的喘息着,身上湿透的衣衫任夜风一吹,不禁多
了几分寒意。
李彻大步走上前去将柳素环住,却才发现她浑身已然湿透,连忙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罩在她身上。
柳素抬眸看向他,微微扯了扯唇角,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继而扶着他站起身。
一旁的拂雪也连忙将陆昭华扶起,眸中满是关切:“昭仪,您没事吧?”
陆昭华摇了摇头,只见林妙仪连忙走上前来,瞧着她手中的书册蹙眉开口道:“姐姐为了这几本经书,连命都不要了吗!”
话音落罢,一旁的拂雪连忙跪地向李彻道:“皇上,这几本经书,是昭仪这些日子为皇上祈福,一字一字誊抄的。”
“还请皇上看在这份心意上,不要怪罪昭仪。”
李彻抬眸瞧了一眼,继而冷声开口道:“朕命硬得很,有这时间不如多为皇后祈福。”
说罢,他侧目吩咐道:“云光殿里的宫人,和今夜在西三所当值的侍卫,所有人打二十大板,罚俸三个月。”
话音方落,李彻将怀里的人抱起,一边大步往外走去,一边吩咐道:“传太医。”
瞧着他离去的身影,陆昭华眉目间不禁流露出些许不甘之色,继而将手里的经书用力摔到林妙仪怀里,继而眼神中多了些许愤色,
冷哼一声转身往偏殿走去。
林妙仪翻开手中的经书,瞧着上面自己一笔一划写下的墨迹,面上也未有多余的神情,只听晴茵道:“婕妤,陆昭仪好像不太满意。”
听罢,林妙仪抬起眸光,似有若无的扯了扯唇角:“我只帮她出了一半的主意,剩下的是她自己画蛇添足,与我何干。”
“反正现在也出来了,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话音落罢,林妙仪轻嘲般弯起唇角,随即将经书递到晴茵手中,抬步往外走去。
她对陆昭华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谁让她自己要在皇上面前表现,若柳素没受伤还好,要是伤了,只怕皇上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不过,她如今在宫中还需要陆云深的支持,所以陆昭华现在还不能出事。
……
太乾殿
柳素沐浴更衣后,出来正瞧见李彻在偏阁处理公务。
抬眸瞧见来人,李彻连忙起身上前,目光中满是关切:“可有哪里不舒服?”
柳素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