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华宫
“听说了吗,皇上昨天赐给苏美人的那匹马死了,据说是被毒死的。”
“一大早就听说了,宫里的人都说,是……是皇后娘娘做的。”
“……”
宫墙外,两名经过的婢子正在低声私语,迎面便见秦攸兰与冯才人往这边路过,两人连忙噤了声俯身行礼,继而快步离去。
一旁的冯才人往前面的宫门匾额瞧了一眼,不禁开口道:“听说这颐华宫里,早些年住的是八皇子的母亲,也就是那位南康来的越美人。”
“自她死了以后,住进这宫里的人,也是一个比一个倒霉,嫔妾原是不信的,可瞧了唐美人和苏美人的遭遇,只怕这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话音落毕,秦攸兰扬唇道:“这人各有命,没福气的呀,就算住进那永延宫里,也照样死的早。要是有福气的,即便是进了冷宫,也早晚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说罢,她恰走过宫门前,往里淡淡瞟了一眼,正瞧见苏平夏站在玉陵阁的门口向她投来目光。
秦攸兰只略顿了顿步子,便与冯才人一并离开。
方才两人的声音虽不算大,然声音自墙外传来,仍旧让站在门口的苏平夏
仍旧听了个真切。
她微微吸了口气,眸中不禁多了几分思量。
……
永宁殿
“回皇太妃,奴婢已经尽力了,只是皇后娘娘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对奴婢之言也是不屑一顾,奴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着她语气中似有为难之意,倪楚月用细长的指甲轻轻拨了拨绣线,一边拈着金针一边启唇缓缓说道:“皇后还年轻,难免有些自负,急不得。”
“如今皇上把她当个宝,她若是识趣,早晚自己也会想明白,主动来找本宫的。若是不识趣,本宫也就不必顾及皇上的心思了。”
话音落罢,月眠敛起眸光,微微颔首。
“本宫陪在皇上身边二十余年,如今捱到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还只不过是个皇贵太妃,她孔家,在皇后这个位子上已经占的太久了。”
“若非是我建威将军府没落,如今坐在那个后位上的,应是我倪家的女儿才是。”
说着,她微微坐起身子,眼底划过一抹思量,随即侧目道:“你先回去吧,从今天起,一切都照她的意思去做。”
月眠犹豫片刻,继而俯身应下,退了出去。
惜禾瞧着她离开的身影,不禁开口道:
“娘娘,您为何?”
倪楚月放下手中的针,抬手任惜禾将她扶起,往里阁走去。
“这宫里可从来就没太平过,后妃的一举一动又与前朝勾连,她虽是皇后,若继续由着性子胡作非为,早晚会有苦头吃。”
“她既不愿听话,这宫里有得是愿意的,换一个便罢了,本宫又何曾是那等强人所难之辈。”
说话间,殿外忽而传来宫人的呵斥声:“谁在那鬼鬼祟祟的!”
倪楚月蓦地侧目看去,随即与惜禾对视片刻,向她使了个眼色。惜禾会意,连忙往外走去,却未曾瞧见什么人,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
春园
月色洒落在小径上,不远处宫殿的灯光渐渐隐在树后,已照不见方才钻进园中的身影。
月浓提着衣裙,脚下步子愈发快了些许,一边往前跑去,一边不住的回眸张望,生怕有人追上来。
直至穿过园中,正巧迎面遇见赶来的月龄。
“哎呦!”两人撞在一处,月龄揉了揉胸口,抬眸瞧见来人,不禁抱怨道:“干嘛呢,火急火燎的,撞死我了……”
月浓深吸了口气,连忙拉着她往回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
瞧
着她略带慌张的模样,月龄不禁往后看了看,随即与她一边往来路走去,一边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怎么了?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
待回到太乾殿后,月浓将方才在永宁殿所听到的仔细向柳素回了一遍。
听罢,柳素静坐许久,指尖有意无意的摩挲着紫玉簪,似是陷入沉思。
她对倪楚月向来没有太深的印象,李彻也从未主动带她去瞧过这位母妃。她心知这其中定是有原因,却一直觉得无关己事,便也没有细问过。
这位皇太妃从前便一直觊觎皇后之位,至今也未曾如愿。按理来说,她的儿子已然坐上了皇帝,她为何还这么执着于后宫里的主权?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似乎不太正常。
眼下也只能先防着些,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是李彻的母亲。这其中的事,她还是得想办法了解一下。
再三思量后,柳素还是不能安坐,继而起身吩咐了一声:“更衣。”
……
南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