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几人不禁投去目光，近前来，只见霍司雁勒住马缰，便快步往这边跑来。

“饿死我了，快快快，给我来点吃的！”

她一头便扎到了李征与李律身边坐下，拿起盒子里的点心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见状，李征连忙给她倒了杯茶，递到面前。

霍司雁也没空出手去接，直接凑近嘴巴喝了起来。

瞧着一回来态度便转变如此之快的霍司雁，李征眸光微微一顿，继而看向缓步走来的柳素。

柳素在李彻身旁拂衣坐下，向他淡淡一笑，随即收回目光向霍司雁缓缓说道：“慢点吃，这里风大，当心肚子痛。”

霍司雁无谓的笑笑：“这算什么，本小姐饿了，连活的也照样吃。”

“是这么说，但是肚子疼起来还是要自己受，就别欺负自己了。”

李征温柔的劝慰倒有用许多，霍司雁瞧了他一眼，嘴里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南彦生静静看去，似笑非笑的说道：“霍小姐就该是我们北族的姑娘，适合无拘无束的生活。”

话音落罢，李征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柳素轻缓的声音响起：“无论什么民族，都有奔放和内敛的人。”

“思思性子活泼，

的确可爱，谁见了都会喜欢。可我们大豫的姑娘，与北族的女子终究是不一样。”

“我们更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愿与别的女子分享。”

南彦生侧目看向柳素沉静的面容，不禁眸光一顿，片刻后敛眸笑回道：“这番话从娘娘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没有信服力。”

李彻眼底眸光一沉，眉目间多了一抹可见的不悦之色。

李征等人虽想为柳素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谁知柳素却仍旧面色从容，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启唇道：“既然南将军觉得荒谬，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南彦生虽如今身在大豫，可骨子里仍旧有着北元人的野性与极强的胜负欲。于他而言，这种赌局的输赢，更意味着民族之间的胜负。

他被李彻留在明都为官，不得随意离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清楚李彻对自己仍旧心有顾忌，更害怕他出了皇城，就会重新成为大豫的祸患。

他心里始终压着一口气难以抒发，而今倒也有个不错的机会。

“赌什么？”听他饶有兴味的问道，柳素眸光微抬，缓缓开口：“就赌……”

她话还未说完，却见李彻忽而握住她的手，接话道：“就赌半年之内

，朕会为了素素遣散六宫。”

“若朕做到了，就算她赢，反之，便是你赢。”

在场之人无不呼吸一滞，愣愣的看向李彻。

“三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征眉头微蹙，一时大脑也有些不够用起来。

在众人眼中，李彻向来懂得为大局着想，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如今却说出这样意气的话来，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些荒唐。

微风拂过柳素的眉眼，仿佛让她将眼前的人看的更真切了几分，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她清清楚楚的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南彦生对他突如其来的话语亦愣了片刻，随即反问道：“那，赌注为何？”

“你若赢了，朕就许你回北境做戍边大将军。”

众人一时僵在原处，显然这一句比上一句更让人难以置信。

一句将要动摇朝纲，一句怕又会掀起动乱，三哥这么做，是连江山也不想要了吗？

李征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却被霍司雁拉住衣袖。

瞧着身边的姑娘摇了摇头，他此时心中虽然有些急躁，却也冷静了几分。

三哥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无论最后是哪个结果，他应该都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他是最了解三哥的，的确不该此时就乱了阵脚。

南

彦生瞧着李彻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也知以他的身份从不会开玩笑，不禁收回目光应道：“好。”

一旁的几人相视一眼，心中皆各自盘算起来。

……

黄昏之际，一行人回到宫中，李彻与柳素半路便分开往南书房而去。

回到太乾殿时，月淞一边为柳素更衣一边回道：“娘娘，您刚出宫不久，苏美人便来求见，得知娘娘不在，她便回去了。”

柳素拂了拂衣裳，到榻边落座，思量片刻道：“可知她为何而来？”

月淞斟了杯茶递上前去，继而又回道：“奴婢问了一嘴，可她只说没事。”

柳素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却也未想太多。

这宫里的女人来找她，无非也就是问安、闲聊罢了，躲开了反而倒也清净。

想罢，柳素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倚在身边的软垫上锤了锤酸痛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