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
李彻瞧了几位大臣递上来的折子,继而听殿中的兵部尚书万千行说道:“皇上,南彦生与那祖等,身为前北元朝廷之人,就这样留在京中许以官职,多少有些不妥。”
“且不说其性格张狂顽劣,这几日,他们竟带着一部分营中甲士进了城来,不仅大吃大喝,还……还大摇大摆去逛花楼,实在有失国体!”
自长安侯回京后,便应他所召,将南彦生与那祖一并带回了明都。
既然最初曾对他们有过许诺,他便不能食言,只是此二人毕竟曾是北元的朝臣,若要许以官职,便不能让他们离开视线。
李彻瞧了眼众位一脸严肃的老臣,合上折子缓缓开口道:“朕听说,那北玉楼是个文墨之地,并非风月场所。”
这北玉楼他也是知情,自南彦生进京后,听霜便也随他一同到此,并且借着听玄的关系,在他的准允下,从朝廷手中将明月楼盘了下来,改建成了一座带有北地风情的文人聚会之所。
如今这些老臣抓着一点小事便揪着两人不放,可见朝中眼下也渐渐开始起了党派之争。
听罢他的话,几位大人不禁相视一眼,这皇上分明是
在为两人开脱,看来在皇上心里,对他们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皇上,咱们大豫向来最重礼法,可此二人行事乖张,一身轻狂,做事全然不守规矩。”
“即便北玉楼是斯文之地,可处在那秦楼楚馆林立之处,谁知暗中又在做些什么勾当,我大豫无论文臣武将,向来都洁身自好,严于律己,怎能到那种地方去!”
御史大夫严厚宽言辞甚肃,一双眉头早已拧在了一起,铿锵有力的语气中俨然透着一副忠言逆耳的模样。
李彻瞧着几人的模样,倒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淡淡开口道:“严卿说的有理,待朕仔细斟酌后再做定论,都下去吧。”
听他如此说,众人不禁半信半疑的相视一眼,然而瞧着他那副冷峻的面孔,谁也未敢再多言,便俯身行礼退去。
“臣等告退。”
走出南书房外,御史中丞沈照不禁对兵部尚书万千行道:“看来咱们的说辞,还不能动摇皇上。”
一旁的御史大夫严厚宽微微蹙了蹙眉头,抬眸向天上看去,若有所思的回道:“想要整顿朝野,必要先从这些异族人开始。”
“皇上给两个外族蛮夷拜将加爵,这可是
咱们大豫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传出去,恐怕让人以为咱们大豫没有能臣干吏,定要惹人笑话。”
话音落罢,万千行思量片刻道:“瞧皇上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松口,看来咱们还得多用些心思。”
他身为兵部尚书,与监察百官的严厚宽等人自然并非同类。于他而言,这朝中多了两个难以掌握的外族将军,便是多了几分危险。
大豫的安定如何能交到‘敌人’的手中。
几人思量着,抬步往宫外而去。
瞧着殿前走远的一行人,李征步子渐缓,眸光微敛思虑片刻,随即抬步往里走去。
“见过皇兄。”李征话音方落罢,李彻便放下手中的朱笔,端起茶盏抬眸看去。
“坐。”
听他说罢,李征拂衣落座,攥着掌心似有些欲言又止。
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李彻手上动作不禁微微一顿,随即放下茶盏道:“你也会有难以启齿的事?”
话音落毕,李征不禁撇撇嘴:“我怎么不能有。”
李彻似有若无的弯了弯唇角:“那你是打算说,还是说?”
李征思量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成亲。”
李彻眸光轻抬
向他看去,殿中顿时安静下来,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这次,不是你一厢情愿的吧?”
听他如此问,李征不禁瞪大双眼:“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一厢情愿过!”
见状,李彻似笑非笑的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应道:“不是就好。”
“那……下聘的事?”李征试探着问道。
李彻抬眸瞟了他一眼,不禁唇角轻勾:“这么着急?”
李征面上虽有一丝赧色,却仍旧挑眉对上他的目光:“这种事,当然越快越好。”
听罢,李彻似是认同的挑眉点了点头,随即侧目道:“四喜,吩咐礼部挑个好日子。”
“是。”
瞧着四喜退出殿外,李征不禁深深吸了口气:“皇兄,你说,我这心里怎么这么慌啊?”
李彻眸光微瞥,淡淡开口:“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一脸洞悉的神情,李征轻轻叹了口气,果然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蛮不过皇兄的眼睛。
“我原本今天想要约思思出门踏青,谁知还没到将军府,就在松鹤楼门前,瞧见她和那个南彦生有说有笑的。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