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书房出来后,柳素闭目抬眸,任晴光映照在精致的脸庞,许久才吸了口气,轻声吩咐道:“将我的东西都搬到永延宫去吧。”
月淞瞧着她淡淡的神情,不禁反问道:“姑娘,您不怕,皇上会生气吗?”
柳素缓步往前走去,启唇轻道:“不会,挑上些寻常要用的,让人送到太乾殿来。”
听罢,月淞心中似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姑娘并非是要去永延宫,而是在给自己留个退路。
她微微扬起唇角,随即俯首应下:“是。”
……
几日后,除夕已至。
薄雪洋洋洒洒,自黎明天色尚还朦胧时便已下了起来。
寝殿中的暖阁内还未褪去温度,柳素醒来时,身边却已没了李彻的身影。
今天这个日子,他应是没有什么事要忙,这么早是去哪了?
柳素方撩开床帐准备下床,便见侍夜的宫人上前替她披上袄衣,随即递来帕子侍候梳洗。
“皇上呢?”
听她发问,婢子连忙答道:“回娘娘,皇上晨起到后面的园子里练功去了。”
柳素微微颔首,随即梳洗罢,只穿了一件雪青色薄袄,便屏退了侍女,径自往后园而去。
细雪飘落,在地上落了薄薄一层,李彻一身夜蓝色劲装锦袍,一招一式皆如行云流水,稳而有力的横纵与雪雾之中。
廊下的一位宫婢已在此瞧
了多时,眉目间满是崇拜与仰慕,尽管身子已被冻的微微颤抖,却仍旧目不转睛。
她在这太乾殿当差三年有余,平常也没有资格到寝殿和正殿里去伺候,只能在这后园中做些洒扫的粗活,也更别提能见到什么尊贵的人物。
几日前她便已发现了,这位新登基的皇上每天早上都会来此练功,许是她的福气到了也说不准。
她抿着唇瓣,眉目间满是欣喜与紧张,直待园中的男人练功结束,便理了理衣裳,抱着怀中的披风快步上前。
“参见皇上。”
李彻侧目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小宫女,继而听她又道:“皇上,天气冷,您当心着凉,让奴婢服侍您穿上吧。”
说着,她便起身将披风为面前的男人披上。
李彻紧了紧护腕,也未多做在意,那小宫女一边系着带子,一边不住的瞟着他俊毅的五官,手上动作便慢了许多。
柳素站在廊下瞧着这副场景,缓步上前,抬手从那小宫女手中接过带子,似是轻嗔般说道:“我竟不知,皇上这般身强体壮的人,也会怕冷啊。”
一见来人,那小宫女连忙侧到一旁低下头去,双手紧攥,仿佛掩不住的紧张。
李彻瞧着面前姑娘娇嗔的模样,听她话中隐约带着些许醋意,不禁伸手将她拉进怀中,唇角间挂起淡淡的弧度。
“有你在
怀,怎么会冷。”
李彻说着,便扯下身上的披风将面前的姑娘裹住,随即一把将她抱起,往寝殿走去,只淡淡撇下一句话:“去内务府领罚。”
小宫女浑身颤抖,听得那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语,不禁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柳素瞧着那道娇小的身影,随即收回目光看向李彻:“皇上为何罚她?”
李彻对上她清澈的双眸,眼神中带着宠溺,缓缓开口道:“让我的素素不开心的人,都该罚。”
柳素微微扯了扯唇角,心中虽有暖意,却也隐隐生出些许不安。
伴君如伴虎,看来这句话,在任何一位君王身上都通用。
……
宁安侯府
陆云深对镜理着衣襟,往日那双似笑非笑的眉目如今却仿佛多了几分漠然。
他从前的确一向没什么野心,也对父亲那一套结党营私的套路嗤之以鼻。
然自从新帝上位后,第一个便对他陆家下了手,说到底,在这朝中为官,还是不能少了靠山。
如今于他而言,现下最该发展的靠山便是新帝,李彻。
对于父亲的下场,他倒是对李彻没什么可埋怨的,反而还要好好谢谢他。
父亲一向骂他不成器,甚至从未想过要将这爵位给他继承,没有李彻这一遭,他倒还做不成这个侯爷。
从前他不爱在朝为官,是因为他不喜欢被人呼来喝去
,更不喜欢谄媚奉承那些蠢材。
如今他已然站在了这个高位之上,那该争的,就没有理由不争。
他淡淡勾起唇角,继而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嚷声。
“让开!让我进去!”
“没有侯爷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陆云深!你给我出来!”
女子尖锐的声音不住传来,陆云深淡淡抬眸瞧了一眼,随即向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