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难道是父亲?
柳素连忙起身走出帘外,从溪叠手中接过信件,那信封上的字迹不禁让她目光一顿。
这字迹……
她拆开取出信笺仔细瞧去,微微有些出神。
这信,是夜弦写来的……
“这……是我父亲派人送回京的吗?”柳素轻声问道。
溪叠俯首忙应道:“回娘娘,正是,是和侯爷禀报军情的书信一并送进京的。”
柳素眸中似有片刻出神,随即又道:“皇上……可看过这封信?”
溪叠眸光微抬,眼底似划过一抹思虑,继而摇摇头:“并未看过。”
话音落罢,柳素思量片刻,开口问道:“你可知,我父亲向皇上回禀了何事?”
“回娘娘,侯爷信上说,南康新王登基,命大军撤出北境,并收回索要九州城池的请求。”
听他说着,柳素不禁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笺,眉目间忽而多了几分温和。
看来,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你起来吧。”柳素温声说道,目光仍旧停留在信笺之上未曾离开。
溪叠起身又俯首道:“娘娘,皇上还让属下接您进宫。”
柳素抬眸看去,似有片刻思量,随即颔首向月淞道:“府里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让他们搬吧。
”
“是。”月淞应声往外走去。
“属下在外面等您。”溪叠俯身行礼,继而退出房中。
柳素将纸笺装回信封中,一旁的李凡儿走上前来,瞧着窗外,温声开口道:“阿姐以后可要收敛些性子,这宫中,毕竟不如府里。”
说着,她微微一顿,随即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皇上,总归是皇上。”
听罢,柳素侧目间淡淡扯了扯唇角,眸中亦划过一抹深思。片刻后,她回过神,回身走进内阁中,从妆奁里取出那支松绿簪。
李凡儿随在她身后走上前来,继而见柳素将手里的发簪轻轻插进她发间。
姐妹两人相视一眼,皆会心一笑,虽没有多余的言语,却也知对方的心意。
……
皇宫
一年的时间,她便又住进了这个曾让她梦断魂消的皇宫。
这世上的事仿佛是一个接一个的循环,没有人逃得出某些固定的情节,也没有人躲得过被命运安排的一切。
刺目的晴光照在柳素颜色浅淡的袄衣上,在朱红宫墙的映照下,似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内侍将她请上软轿,一路往她曾最熟悉的那条路走去。
太乾殿外,柳素下了软轿,不禁看向一旁的内侍道:“这里,不是
皇上的寝殿吗?”
小内侍连忙俯身笑回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吩咐了,让娘娘今后就住在这里。”
柳素微微一愣,不禁又往阶上看去。
“娘娘,请吧。”内侍抬手恭敬的说道。
柳素犹豫片刻,随即侧目问道:“皇上现在何处?”
小内侍眸光微顿,俯身应道:“皇上正在南书房处理政务。”
柳素思量着,继而转身又上了软轿:“去南书房。”
“这……”小内侍似有些为难的看向轿子,然见她执意如此,便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开口吩咐:“起轿。”
……
南书房
“皇兄,你不是已经决定处置陆家了吗?今日早朝,又为何只处置了宁安侯一人,还让陆云深袭了爵位?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李律蹙眉问着座上一袭黑金龙袍的男人。
李彻一边动着手中的朱笔,一边缓缓开口道:“陆氏一族根基甚深,没有把握连根拔起,就不能冒然动手。”
“三哥说的对,如今动了宁安侯,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这后面的事,还得慢慢来。”
李征话音落罢,李律微微吸了口气,不禁点了点头。
“可是……这个陆云深,从前分明是为……皇兄难道就不怕他
……”李律欲言又止,目光不禁瞧着李彻久久未曾移开。
李彻放下朱笔,合上面前的折子,这才开口回道:“陆渊其人不同他父亲,往后日子还长着,不急于一时,先静观其变。”
他说话间,眼底似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内侍上前回罢,李彻眸光轻抬,忙吩咐道:“请进来。”
“是。”
瞧着内侍退下,一旁的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听得李征似笑非笑的开口:“看来,我们该走了。”
说着,他拍了拍李律,继而两人微微俯身,目光中带着几分笑意:“臣弟告退。”
柳素与两人擦肩而过,相视颔首,随即缓步走进殿中。
她思量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