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赤红仍未能温暖这肆意而入的寒风。
萧景珩挑衅的看向李彻,而那副冷峻的面容上,除了淡漠始终未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他唇角轻勾道:“一向听说秦王不爱女色,却娶了这么一位姿容绝色的王妃,还真是暴殄天物。”
李彻瞧着他轻浮的模样,淡淡开口道:“来人,带王妃回去。”
然而话音未落,便被萧景珩打断:“慢着。”
他缓步走上前去,一边瞧着柳素一边对李彻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李彻未做思虑,转身欲走,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必。”
“如今城外两军咫尺相对,你当真觉得,本侯手下那些兵,会安安分分的臣服于你?”
萧景珩话音方落,李彻不禁缓缓停住步子。
“元帝既然能封我做万户侯,可不仅仅在于我会打仗,我们两个很像,永远都能为自己留好后路。”
李彻回身看向神色从容的萧景珩,眸中多了丝许打量。
见状,萧景珩敛眸扬起唇角:“我要的不多,把她给我,这城外的三万元军就都是你的。”
柳素下意识看向李彻,正对上他思忖的目光。
她凝视着面前的男人,下意识
微微摇了摇头,一瞬间心中泛起丝许不安。
堂中沉默许久,忽而冷漠的声音划破寂静,却也让柳素骤然跌下深渊:“好。”
风雪声肆虐在堂院中,面前的男人眉目间冷至极点,脱口而出时甚至未有半点留恋。
“当啷——”匕首自手中滑落,柳素似若秋水的眸子里泛着晶莹之色,一时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她敛眸间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随即缓步走到李彻面前:“我不是你的奴隶,你没有资格将我拱手送人。”
“是我不要你了。”
话音方落,柳素散开长发,一把抽出李彻腰间的短刃,削落一缕青丝,继而转身往后堂走去。
李彻瞧了眼地上的发丝,面上未有动容,随后听得萧景珩笑道:“那,本侯就多谢秦王成全了。”
说着,他将腰间的虎符扔给李彻,缓缓说道:“军中副将杨克,是本侯的心腹,善于鼓动军心,杀之,可平三军。”
听罢,李彻转身大步离去。
瞧着他的背影,萧景珩微微眯了眯眸子,血迹仍顺着指尖滴落。
李彻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将妻子拱手送人?连行军都要带在身边的女人,他会不爱?
思量半
晌,萧景珩回过神,随即亦大步往后堂走去。
万户侯府外,溪叠坐在马背上,担忧的往府门处瞧了一眼,走出很远才低声对李彻道:“王爷,万一……”
还不待他说完,李彻便沉声打断道:“不许有万一,派人盯紧。”
瞧着他严肃而阴沉的面色,溪叠连忙应声回道:“是!”
……
大豫,易秋山
半山的火光映着纷纷而落的大雪,将漆黑的夜晚燃做白昼。
山下两道身影望着冲天的大火,似是在互相拉扯着争执些什么。
“姑娘,不能去!”茯苓紧紧拉住要往山上冲的文宴舒。
此处的大火已然烧了两日,方圆百里内的城中无人不在谈论此事。
众人皆知天启将军府的少将军奉命上山剿匪,短短几日内,便剿灭了大大小小十几处山寨,附近的许多山匪早已闻风而逃。
可两日前,那霍家的少将军带兵上了易秋山后,不知为何,山上骤然起火,一夜之间便蔓延开来。
附近的官府派人伐树,将火域隔离,陆陆续续见有士兵仓惶逃下山来,却唯独不见霍羡。
文宴舒听得此事后坐立不安,便私自带着丫头离府往此处赶来
。
她白日里在附近的官府打探过,说是仍然没有霍羡的消息,一时心急之下,她便往易秋山而来。
漫山的火光映照着她晶莹的眸子,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了一声:“霍承君!”
温热的泪水留在脸颊骤然变得冰凉,模糊的视线将眼前的红色晕开。
她挣脱茯苓的手,踩着没入脚踝的雪,踉跄的往火势渐弱的方向跑去。
山阴处的石洞中,一身兵服的平儿担忧的看着仍在昏睡的霍羡。
他胸口与小腹的伤已然敷上了金疮药,可如今已经一天一夜了,却还不见他苏醒。
外面的山火还未熄灭,她力气本就不大,没有办法将他背下山,也不知这山上是否还有幸存的盗匪,所以她也不敢轻易离开。
再这么下去,只怕他们会冻饿而死。
不过幸好,幸好她偷偷混进军中随他上了山,只要有她在,就一定不会让少将军有事。
她拿起一旁的匕首,回眸向洞外瞧去,犹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