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孔雀蓝间青灰的劲装,高束的发中编着细长的鞭子。
此人是主将常意的外甥,石天盛。
闻非向他瞧去,眼底不禁划过一丝警惕,随即将手中的信纸在掌中揉成团,一把丢进了木架上的火盆中。
“本将军自会去主帐和常将军细说。”
说罢,他便大步离开。
石天盛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眸子,似是在思虑些什么。
……
主帐中,常意正与其他将军商议着下一步的应对之策,便见士兵走进来报:“将军,闻将军在外请见,说有紧要军情。”
常意眸光一顿,微微颔首:“请闻将军进来。”
士兵应声退下,随即闻非便走了进来。
“常将军。”
他上前微微俯首见礼,继而听座上的人回道:“闻将军请坐,可是豫军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霍将军希望我们继续挥师北上。”
听得闻非的话,常意不由得面露难色,微微叹了口气:“眼下萧景珩对我们步步紧逼,要攻下千华城是难上加难。”
话音方落,闻非又道:“方才斥候来报,元军正偃旗息鼓从城东撤离。”
常意蓦地抬起头,眸中多一抹欣喜:“若是如
此,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好的机会。”
正当说话间,石天盛自帐外走进,缓缓开口道:“萧景珩诡计多端,是不是真的撤离,还是只为了做给我们看,谁都不得而知。”
“此时若冒然攻城,万一中了元军的埋伏,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闻非看向来人,目光隐约有些阴沉。
方才他虽未瞧见究竟是谁射的那一箭,可石天盛出现的时间似乎也太巧了些。
可惜没能从那个士兵口中问出些什么,但这其中一定有鬼,尤其是他。
闻非凝视着石天盛,眼底浮现些许沉思。
座上的常意思量片刻,缓缓开口道:“不过这的确是个发起进攻的好时机,但天盛说的也有些道理。”
他犹豫良久,继而抬眸吩咐道:“天宇,你带几个人再去探一探,查清城中的情况。”
闻非倒也未多言,如今身在南康大营,许多话还须得思量了再说,不过倒不知霍老将军那边进展如何了。
……
自豫军驻进元都城后,李彻便整日忙于安顿朝中的大小事宜。
如今平元城还无人管理,父皇的圣谕未到之前,他不能随意任命,另一边萧景珩很快就会率军来夺城,他
自也不能离开。
三日后,宫中的妃嫔皆被遣散出宫,许多百姓围在宫门之外,瞧着从里面出来的姑娘与家人团聚的场景,不禁又对李彻大肆称赞了一番。
“秦王果真是个仁德的将军啊!”
“是啊,这几天,秦王不仅废除了原来的律法,还减免了许多徭役赋税,让咱们轻松了不少。”
“听说大豫的皇帝年纪也大了,要是能将皇位传给秦王,这天下肯定会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
听得众人的言语,旁边一人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
栖凤宫
陈皇后瞧着殿中坐在桌边的女子,一字一句开口道:“本宫听说过你,不知你到这栖凤宫来有何贵干?”
柳素眸光轻抬,正对上她略带询问的目光。
“听说皇后娘娘很喜欢萧将军。”
话音方落,陈皇后双眸一紧,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锦帕。
她是怎么知道的?
瞧她神情略有紧张,柳素又轻声开口道:“如今萧启临已经死了,你又何必战战兢兢的,喜欢上那样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她说的虽有道理,可听在陈皇后耳中却带着
些许讽刺的意味。
毕竟她是北元帝八抬大轿娶进中宫的皇后,若此事传扬出去,定会坏了她的名声。
“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这些闲言碎语,本宫与萧将军一向毫无交集,还望秦王妃不要听风就是雨,将此事拿出去大肆宣扬。坏人名声,死后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她说话间,眸中似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色。
听罢,柳素敛起眸光淡淡弯了弯唇角。
“坏人名声,这不是皇后娘娘最常用的手段吗?”
说着,她抬眸看向陈皇后,唇角间浅浅的弧度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轻声又道:“不知,娘娘怕不怕下拔舌地狱呢?”
陈皇后双眉微蹙,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随即仍旧轻抬下颚,仍旧面带傲然的说道:“本宫好歹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命格中自有神明庇护,岂会怕什么地狱。”
听罢,柳素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