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我的脸!”
点点血色滴落在白雪之上,恍若凋落的红梅。
容妃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之中,捂着仍在流血的脸颊,一边后退一边惊恐的看着缓步走近的柳素。
“你……你走开……走开!”
柳素目光中带着睥睨之色,居高临下看着惊惧的容妃,淡淡开口道:“你我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这个,就当是利息了。”
说罢,她牵起丫头,瞟了一眼地上的几名内侍:“带上她。”
几人对视一眼,抬眸瞄了瞄这陌生的身影,犹豫片刻,继而听月衣道:“这位就是大豫那位秦王的王妃,如今这宫里谁做主,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听罢,容妃眸子里不禁多了些许愕然,随之而来的便是蔓延至全身的恐惧。
而一旁的几名内侍也连忙扶着帽子仓惶的从地上爬起,俯身间嘴里不住的回道:“奴婢遵命!”
……
临香殿
殿门缓缓合上,寒气一点点蔓延在偌大的殿阁中。
炉中的炭火已然没了温度,一如柳素眉目间的冰冷,让人深觉凛冽。
容妃脸上不住的传来灼痛,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早已被泪水晕红,她死死盯着那道削瘦的身影,生怕她又会突然出现在面前。
柳素拂衣坐在凳子上,
敛眸瞧着地上的容妃,久久未曾言语。
见状,容妃心里一阵阵发毛,随即率先开口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语气中隐约带着些许颤抖,说话时却在故作镇定。
柳素微微有些出神,不觉隐约回忆起从前容妃对她趾高气昂,随意践踏的模样。
她如今也如从前的容妃一般,然而此刻却未有一丝快感。
“你相信这世上有因果轮回之说吗?”
听得她的话,容妃一时有些不解,警惕的目光游移片刻,开口回道:“什么意思?”
柳素轻轻抚上小腹,敛眸悠悠说道:“被你害死的那些人,终有一天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归来,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此番话让容妃一时竟有些毛骨悚然,不禁又连连后退:“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素眸光微顿,继而启唇轻道:“我的麟儿,他死在你手上的时候才三岁。”
听得她如此说,容妃不禁眸光一顿,似是在回想着自己从前做过的事,随即连忙回道:“你胡说,我从不曾见过你!”
柳素淡淡瞧去,语气仍旧十分平静:“你不会记得的,但这笔债,我一定要讨回来。”
说着,她看向一旁装满冷水的木桶,缓缓又道:“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容妃
慌乱的看了看,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你要做什么?”
柳素轻轻倚在桌边,眼神中浮现些许淡漠:“他是淹死的,你也要一样。”
容妃连连摇头,一时只觉面前的女人是个疯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往外跑。
柳素随手扯过桌上的白绫,抛出一端紧紧缠住容妃的脖子。
这白绫本是宫人送来给妃嫔殉葬所用,容妃虽然不甘一死,可终究还是逃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拖着长长的尾音,“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只见一道削瘦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月衣握着冰凉的双手,心中隐约有一丝忐忑,直至瞧见柳素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瞧着她从面前走过,月衣犹豫着走进殿中,站在门口处借着清冷的天光,忽而愣在原地。
只见容妃颈上缠着白绫,头浸在桶中,呈半趴的姿势匐在地上,凌乱的发丝四散开来,像是从水桶中长出来的一般。
殿中晦暗的光线将此景映衬的愈发骇人。
她微微扶住门框,此般氛围让她不由得后退几步,随即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
裕元殿
天色已然渐晚,殿外仍旧飘着梅瓣似的雪花。
殿中烛火昏黄,映着满室暖意,李彻正坐在暖阁里写着要
递回京城的书信,隐约觉得有人从外面走进,不禁抬眸瞧去。
柳素端着热羹走进时,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目光。
她将羹汤端放在李彻面前,缓缓开口道:“稍稍休息一下吧。”
李彻放下笔,随即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瞧着她浅淡温柔的眉目中隐约透着些许黯淡,李彻不由得将她轻轻搂在怀中:“做了想做的事还不开心?”
柳素微微侧过眸光,知李彻已然晓得她在临香殿所做的一切,随即启唇轻道:“你不问我理由吗?”
从他掌心传来的温热让柳素总是分外贪恋,她又往身后人的怀中靠了靠,继而听他温声回道:“你喜欢就好,其余不重要。”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