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南彦生,你这个小人!等爷出去了一定把你千刀万剐!放我出去!”
愤怒的声音从最里面的牢房一阵阵传出,狱卒听的烦了,便走上前去,捏着鞭子狠狠抽在木栏上。
“嚎什么!再瞎嚎我抽你信不信!”
南祜生狠狠瞪着面前的狱卒,突然自木栏中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拉到面前,狠厉的眼神透过凌乱的发丝显得愈发骇人。
“爷上战场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敢抽我?等爷出去就摘了你的脑袋!”
那狱卒眸子里骤然升起些许慌乱,随即侧目大声喊道:“来人啊!死囚造反了!”
“喊,我让你喊!”说着,南祜生扯下他头上的帽子一把往他嘴里塞去。
对面牢房中的南威坐在角落处瞧着此景,不禁敛起眸子叹了口气,此时却也无心去管教自己的儿子。
“大哥的脾气真是一点也没改。”
熟悉的声音忽而传来,南祜生双手一顿,侧目向来人看去,眼中更多了些许愤恨之色,随即用力将狱卒推开。
“南彦生,老子要弄死你!”
他一边喊着一边跑到离来人最近的木栏边,用力伸
着手臂,似是想要从缝隙中钻出将面前的少年撕碎一般。
南彦生轻蔑的瞟了眼面前一身囚衣,模样狼狈的男人,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身上银灰色的大氅衬得他清秀的面容更显清冷。
“我爹收留你们父子,给你们吃喝,还给你们银子,你们竟然恩将仇报!简直就是畜生!”
听罢,南彦生忽而嗤笑一声,随即看向南威缓缓开口道:“畜生这两个字,用在伯父身上最合适不过了,伯父说对吗?”
“南彦生!你胆敢侮辱我父亲!”
南祜生怒目圆睁,吼声传至半个牢狱。
然而南彦生却并未理睬,只缓步上前,瞧着南威悠悠说道:“伯父,你当初瞧着我父亲跪在我母亲和妹妹的灵位前,痛哭流涕的时候,你心里,可有一丝悔恨?”
南威始终没有抬头,沧桑的眉目间隐隐多了一抹痛惜之色。
良久才听他缓缓开口道:“是我……对不起你爹。”
南彦生凝视着木栏后那张憔悴而苍老的面孔,半晌才别开目光淡淡回道:“很可惜,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爹,他在说什么?”
南祜生茫然的看向南威质问道
。
“彦生,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报复就冲我来,放了祜生。”
南彦生回身扫了一眼,嘲讽般扬了扬唇角:“伯父,你怕是老糊涂了,一百零三条人命,搭上他都还不够还呢。”
说着,他侧目笑笑:“不过我这个人深明大义,除了伯父的妻妾儿女之外,其余之人我一概不会为难,伯父觉得可好?”
听到此处,南威这才蓦然抬眸,正对上少年戏谑的目光。
“南彦生,你不要太过分。”
他话音方落,南彦生不由得一声轻笑:“既然伯父都这么说了,不过分一些倒显得我不尊重了。”
说罢,他笑意骤敛,转身便往外走去。
瞧着他远去的身影,南祜生不禁大声喊道:“南彦生!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踏出牢外,南彦生驻足檐下,瞧着天上缓缓落下的雪花,深深吸了口气。
不多时,随身的侍卫走上前来俯身回道:“公子,皇上宣您进宫。”
话音落了半晌,南彦生才收回目光,继而大步离去。
……
他一路往宫中去,踏进正乾殿时瞧见萧启临正与巴丞相在一处喝茶。
“参见皇上。”
座上的萧启临摆了摆手,将他
招上前来,随即命内侍将燕西急报呈到他面前。
南彦生接过瞧了瞧,继而巴丞相说道:“皇上今日召你进宫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萧启临吹了吹杯子里的茶,片刻后才听南彦生回道:“皇上,草民无官无职,怎敢妄言朝政。”
听罢,巴丞相下意识瞄了眼萧启临的脸色。
只见他面上并未有不悦,缓缓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身为北元人,为寡人分忧是理所应当的,无官无职又如何?”
“难道,寡人不授你官职,你就要叛国了不成?”
听他如此说,南彦生垂眸俯身,恭敬回道:“草民不敢,能为皇上分忧是草民的荣幸。”
巴丞相似是松了口气,随即又催促了一声:“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想法就快快说来。”
南彦生又瞧了眼手中的信笺,不假思索的回道:“燕西关必然要守,如今元都遭袭,皇上应书信一封,将萧将军召回。”
“千华城距元都要五六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