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为何回京?”
风雪轻轻擦过柳素的脸颊,似将她的声音也一并吹拂而去。
楚青河望着远处,眸中似有片刻出神,随即缓声回道:“太子被废,东宫无人,皇上担心他以后会图谋不轨,起兵造反,就提前把他召回京了。”
他嗤笑一声:“皇上也许是觉得,将他留在眼皮子底下,会更安全一点。”
柳素眸光微敛,心里不由得多了一分酸涩。
表面上看来,皇上似乎很喜欢李彻,可心中却从未曾对他有过半点信任。
甚至一开始便夺去了他所有的一切,让他从一位叱咤风云的将军,忽而变作皇城里那个‘一无所有’的皇子。
也许他最初并不想争名夺利,更不屑于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可周围的所有人却都在一点点逼迫他走上这条路。
毕竟那高墙深院中只有一条生存法则,要么争,要么死,他没得选。
柳素回过神,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只带着血渍的荷包,犹豫片刻,递到楚青河面前。
楚青河敛眸瞧了瞧,不禁抬眸问道:“这是什么?”
柳素别过目光,轻声道:“前些日子,青苏托人送来的,说要交给你。”
听罢,楚青河
眸中泛起一抹淡淡的微光,接过打量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血迹,不禁蹙了蹙眉。
“怎么会有血迹?”
柳素淡淡望向远处,情绪未有波动,轻声回道:“她说,那是一幅画,里面藏着想要对你说的一切。”
身边的姑娘声音缥缈而温柔,似乎戳进了楚青河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片柔软,让他不禁有片刻出神。
柳素微微收回眸光侧目看去,见他唇角间挂着丝许淡淡的笑意,眼底隐约泛起沉思。
多瞒几日也未尝不可。
……
营帐
陈铎将写好的信笺递给面前的士兵,低声嘱咐道:“一定等夜深人静时再动身。”
士兵小心翼翼将信笺收好,慎重的点了点头:“将军放心。”
说罢,便转身离去。
陈铎微微吸了口气,随即敛起目光似是陷入沉思,随即将下面渗了墨迹的纸张一并撕碎揉成团,扔进火盆中。
不多时,外面又传来通报声:“陈将军,楚军医说这两天天气冷,让小人给您送一碗姜汤来驱寒。”
听罢,陈铎随口应了一声:“进来吧。”
那士兵俯身上前,将手里的汤碗放在桌上,随即抬眸在帐中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
在尚未烧尽的火盆里,随即俯身退去。
……
营中的喧闹声直至子夜方过才尽然消散。
各个帐中早已鼾声如雷,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吵嚷。
一道身影自后营中鬼鬼祟祟往偏处的角落走去,刚刚钻过篱笆,眼前便亮起火光,继而许多人影骤然出现。
军帐中,方才被抓住的士兵战战兢兢的跪在众人面前,霍启瞧着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信笺,眸中顿时多了一抹阴沉。
上面一字一句,将豫军要前往千华城支援的事写了个清楚。
“快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满身酒气的柳廷海厉声问道。
那士兵微微抬起眸子瞟了一眼在旁的陈铎,随即抬眸嘴硬答道:“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没有什么主谋。”
他话音方落,忽而一道清冷而微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的忠心若用对地方,倒也是难能可贵的。”
柳素缓步走进,敛眸瞧着地上的士兵:“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替你说。”
说罢,她顿了顿,继而侧目看向一旁的陈铎:“陈将军,有人说,瞧见他鬼鬼祟祟进了你的营帐,不知是去做什么?”
众人投去目光,只见陈铎仍旧神色
从容的回道:“霍将军下令后日开拔,所以便唤他来替我整理行装,可有不妥?”
柳素微微颔首,随即又开口问道:“哦?是吗?”
她微微挑了挑眉,继而唤了一声:“进来吧。”
话音方落,便见一位士兵从帐外走进,俯身向众人行礼。
“方才你去送姜汤的时候,可瞧见陈将军帐中有收拾行装?”
听罢,士兵连忙回道:“并未。”
柳素又侧目向陈铎看去:“除此之外,你可还瞧见了什么?”
“小人还瞧见陈将军在烧纸,至于烧了什么,小人不知。”
陈铎却似不以为意般缓缓开口道:“这又能证明什么?”
柳素淡淡一笑:“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我也没有当场抓到将军的把柄,不过我倒是好奇,陈将军如此铤而走险,北元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陈铎仍旧不慌不忙,侧目说道:“你既不能证明我做了什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