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都城郊别苑
明媚的阳光自外面洒进房中,落在相对而坐的两人身上。
南彦生打量着对面的男人,瞧着他一身玄衣,虽然容貌平平无奇,可周身却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容小觑的气势。
“阁下好大的口气,竟敢许人拜将封侯的承诺,就是不知,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神情中带着些许戏谑,半信半疑的凝视着李彻说道。
“家主正是豫军统帅,秦王李鉴之,曾仰阁下少年之才,遂派在下前来与阁下聊聊。”
听罢,南彦生双瞳一紧,不由得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说——秦王?他在这元都城中?”
李彻神色从容淡淡回道:“阁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是吗?”
南彦生眸光微敛,思虑片刻,指尖不住转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随即缓缓开口又道:“聊什么?”
“阁下想要一鸣惊人,报仇雪恨,我说的可对?”
他话音方落,南彦生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看来此人已经调查过他,只是身为豫人,他竟能将元都多年前所发生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想来城中一定有很多他的眼线。
“这与你们何干?”南彦生眉眼微低,眸中多了些许
防备。
李彻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悠悠说道:“阁下若能与我等里应外合攻下元都,将来不仅可以拜将封侯,你的仇人也将尽数任你处置,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南彦生凝视着他沉默了许久,随即思量着又道:“这可是叛国之罪,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对面的男人并未抬眸,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启唇缓答:“因为你只有答应我,才能活着走出去。”
他语气虽然平淡,却透着丝许透骨的寒意,让南彦生脊背生凉。
片刻后,南彦生似是嗤笑一声:“你不怕我在这答应了你,出门就反悔了?”
“反悔,你就再也不能为南府上下一百零三条人命,洗冤报仇了。”
李彻缜密的心思和沉稳的气势让南彦生不由得愈发动摇。
他一直想靠自己的能力为母亲与妹妹报仇,可依着他现在的状况,要永远离开南将军府都不是件易事。
既然李彻这伙人能如此轻易的混进元都,就证明他们的势力早就已经渗入到皇城中来了。
他们能找到他,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件坏事,说不定真的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做一些事。
南彦生思量许久,微
微抬眸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们就那么有把握一定能赢?”
李彻将一边的空杯子推到面前,缓言道:“没有萧景珩的元都,就像一只脆弱剔透的琉璃花瓶,一碰……”
说着,他指尖轻轻弹在杯身上,只见一道道裂纹顿时蔓延开来,随即细微的瓷裂声响起,便瞧着那茶杯似坍塌的墙壁一般,分崩离析的躺在桌面上。
“就碎了。”
他话音落了片刻,南彦生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暗自思忖道:“这男人的功夫,似乎深不可测。”
屋中忽而陷入沉寂,南彦生又慎重的思量了许久,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要做镇北将军。”
李彻抬眸对上他认真的目光,温厚的声音不禁让人心生些许安稳:“好。”
……
豫军军营
“将军,大军已然撤出北元境内。”
自西南边境前来报信的士兵将手中的令牌呈到身前,帐中众人顿时皆一阵愕然。
“撤军?!谁让你们撤军了?”柳廷海满是怒意的声音如轰鸣的雷声在众人耳畔炸开。
霍启紧蹙双眉,不禁厉声问道:“为何撤军?”
士兵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面前之人,一字一句回
道:“闻将军收到霍将军的军令,这才与南康将领商议下令撤军的。”
听罢,众人不禁将目光投向霍启。
“我那信上明明写的清清楚楚,请南康大军率师北上,何时说过撤军!”
帐中一时沉寂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继而听得柳廷海又道:“难道是有人假传军令?”
士兵瞄了几眼各位将军,随即又道:“霍将军,除了撤军之事,闻将军还让小人转告将军,萧景珩所率的北元军并未打算撤退,并派人向南康的关将军派出了使者。”
“看来,他是准备向咱们反击了。”秦子麟蹙眉缓缓说道。
霍启吸了口凉气,一旁的许世方偷偷瞄了一眼陈铎,终究没有做声。
“霍老将军,您拿个主意吧。”柳廷海抬眸瞧去,眉目间不禁多了一抹忧虑。
半晌,霍启才缓缓坐在椅子上,沉声开口道:“通知三军,在此整顿一日,后天一早出发去千华城。”
陈铎蓦地抬起眸子,不禁问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