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都
南城一处寂静的小院内,灯光透出门窗,映照着院里的老树。
屋中,溪鸣抱臂坐在地榻上,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口道:“那个南彦生的做法属下总有些不能理解。”
“明知是大庭广众,他还故意把东西露出来,这不是在引人注意吗?他会不会是在害咱们?”
听玄咬了一口手里的地瓜,撑着额头敛眸缓缓回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南彦生不会害我姐的。”
李彻打量了桌上的虎符和令牌,眸中不禁划过一抹思虑。
“听说,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他话音方落,溪鸣顿时回想起南彦生方才在惊鸿坊中的那副模样,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道:“就他?怎么看都不像。”
听他如此说,听玄连忙抬起目光看去,一字一句的回道:“哎,你还别不信,算起来,他可是北元当年南征的一大功臣。”
“那个南祜生虽然名头好听,却只是个粗犷的草包,不过是借着他爹的威风,才能在这元都里呼风唤雨。”
“但这个南彦生,当年可是全凭一己之力,在朝中博得通晓军略的才名。”
听玄说着,眼中不由得多了一丝敬佩。
“可
是据说,后来他家中出现了变故,一夜之间阖府上下都死光了,他和他爹因为陪同先帝狩猎,不在家中,这才躲过一劫。”
“此案震动了整个元都,可凶手至今也没有抓到,也有人说,是南烈将军得罪了朝中的什么人,所以才被报复。”
“后来,南彦生得了一场大病,从那以后便开始装疯卖傻,直到遇到我姐姐。”
李彻拿起桌上的虎符端详片刻,随即缓缓开口道:“我倒想认识认识他。”
听玄眸光一顿,似是微愣,随即喝了口茶,思量许久才道:“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建议,你可以跟我姐姐的走的近一点。”
“那家伙从不愿意接触任何人,而且脾气也好的不像正常人,对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是若看见其他男人与我姐姐走得近,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放下其他不说,至少,他一定会开始关注你。”
李彻思量片刻,缓缓抬眸瞟了一眼倚在一旁的溪叠。
房中忽而安静下来,溪叠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坐直身子干咳了两声。
“那个,我有点饿了,你们要吃什么吗?”
瞧着他似是害羞的模样,听玄
托着下颚饶有兴趣的笑笑:“别害羞嘛,又不是让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跟我姐姐交个朋友。”
溪叠抬手挠了挠脖子,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见状,听玄挑了挑眉,随即对李彻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要不还是让溪鸣去吧,万一他再喜欢上我姐姐可怎么办?”
“哎?怎么会!正事上面我可从不含糊。”
听玄敛起眸子不禁偷偷弯了弯唇角,继而伸了个懒腰回道:“那好吧,等天一亮你就跟我走。”
话音落毕,李彻将令牌拿起丢给他:“先把人安排进去。”
听玄微微颔首应下,随即利落的起身往外走去。
“溪鸣,尽快联络青河。”
“是。”
明红的炉火散着阵阵热气,驱赶着自屋外而来的寒意。
檐下又零零洒洒的飘下些许雪花,李彻起身立于窗前,不由得抚上腰间的荷包,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
萧瑟的冷风吹拂着枝上零星的枯叶,马蹄声自林道上疾驰而过,震落些许薄雪,恰落在路过之人的肩头。
此时天色已明,林外不远处的城门正缓缓打开,三人勒住马缰向前看去,便听得其
中一人开口道:“公子,我们进城歇一歇吧。”
柳素跳下马背,一身淡青色锦袍衬得眉目分外清秀。
他们沿着山路行了两个日夜,半宵的风雪早已冻得她双手淡了知觉。
月溪与沈知行亦下了马背,瞧着她微白的唇色,月溪眸中不禁又泛起担忧。
“走吧。”柳素轻轻应了一声,双腿不禁有些发软。
沈知行望着她削瘦的身子,似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混迹市井多年,也见过不少有情有义的女子,却从未想过能遇上这样一个视生死于无物的姑娘。
她说起自己要前往北疆之时,便也该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然而却没有半点犹豫。
这两日里,除了柳素吃药的时间,他们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他甚至担心,继续这样下去,她怕是会撑不住。
一路走进城中,街道上那一阵阵食物的香气,和着小贩的叫卖声,在门坊间不住萦绕。
三人寻着街旁的小摊落座,老板连忙招呼着:“三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