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陆昭媛拖出殿外之时,冷不防瞧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不待他人反应过来,一把匕首便骤然扎进了陆昭媛的腹部。
她睁大眼睛,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满脸恨意的女人。
周夫人猛然拔出匕首,汩汩鲜血伴着天上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并落下,滴在青石板上晕染开来。
“你……”还未待陆昭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便又是一刀刺入她腹中。
一旁的侍卫反应过来连忙将她拉开,而此刻,陆昭媛已然睁着双眼躺倒在地。
周夫人眼中布着血丝,手指不住的颤抖。
她生命里最后的盼望便是李屹能够平安的长大,可她打错了算盘。
她以为自己委身于皇上,不仅能保全李屹,还能设法将先太子调回京城,可事实证明,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甚至还搭上了李屹的性命。
想到这,周夫人忽而一声哀嚎,跪地痛哭起来。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丝,一如她那颗心上缠绕着的厚茧,似是牢牢将她锁住。
侍卫上前摸了摸陆昭媛的鼻息,见她已然断了气,便连忙到殿中去向豫皇回话。
趁着这个空档,周夫人突然冲上前去,将陆
昭媛身上的匕首插进自己腹中。
豫皇从殿中出来时正瞧见这副景象,眸子里顿时满是愕然与痛惜。
“琴娘!”
他惊呼一声,快步跑上前来将她抱在怀中。
周夫人甚至未有抬眼看他,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趴在冰凉而潮湿的青石地上,眼睛始终望着弘一殿的方向。
她用尽力气往前爬去,身下的血水不住流淌,不多时便安静的没了声息。
孔徽宜站在豫皇身后瞧着这副场景,不由得微微攥紧了衣袖。
她对周夫人虽多有不喜,可心里却仍旧泛起一丝沉闷。
若非出了她进宫一事,如今她也应对她有一丝同情与可怜,可她因一己之私,害了无辜的月生,为今之状,也只是咎由自取罢了。
事情很快传开,只是朝廷昭告的文书中,说周夫人是因小皇孙去世突发心疾而亡,并仍以太子妃的名义下葬。
……
长安侯府
李鸳正心神不宁的坐在桌榻旁,她对柳素虽信任,可对她说有办法找到凶手之事还是半信半疑。
毕竟她又不常在宫中,又如何能知那高墙内苑中的秘事。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时,便瞧着秦攸宁从外头喜气洋洋的
走了进来,高声说道:“老祖宗,大喜事,宫里的消息,毒害小皇孙的凶手抓到了,皇上已经下旨释放二姑娘了。”
一字一句伴着清脆的环佩声传入她耳中,听的分外真切。
李鸳不由得松了口气,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一丝笑容。
“果然还是大姑娘有办法,咱们柳家出了这么个玲珑的人儿,真是老祖宗的福气!”
听她如此说,李鸳不禁笑意又浓了几分。
……
大理寺狱
潮湿阴冷的牢房中,忽而响起锁链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得狱卒在外唤了一声:“柳二小姐,您可以出去了。”
柳清尘缓缓抬起眸子,似是一愣。
直至踏出牢门,她抬头望去,伸手接着檐下冰凉的雨珠,寒意自骨节蔓延开来,此刻她才忽然意识到这一切竟是真实的。
原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结束了,却不想还有机会瞧见这天光。
方踏出大理寺正门,她便瞧见在此翘首相迎的文殊儿。
仅一夜之间,这位才到中年的母亲似是又苍老了许多,眉目间的细纹无不透着心里的憔悴。
她快步走上前握住柳清尘冰凉的手,眸子里满是心疼。
“咱们回家。”
听着面前的妇人声音中带着沙哑,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柳清尘不禁微微垂下眸子。
马车上,文殊儿将薄衫披在她肩头,缓缓开口道:“这次多亏了大姑娘,等回了府,你随娘一同去煨雪阁走一趟,咱们好好谢谢她。”
柳清尘眸光微顿,不由得向文殊儿看去。
前日柳素还因为霍司雁的事与她大吵了一架,瞧那模样恐怕巴不得她出事,会有这么好心救她?
她未应声,只又沉默的敛起眸子,似是陷入深思。
……
长安侯府,煨雪阁
小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浓云的映衬下,夜幕似乎也来得早了许多。
柳素倚在软垫上,对着桌上那只枯黄的草编兔摆弄着手里的草条。
那是李彻在城外别苑之时送给她的礼物,今日一早修剪花枝时,她便想起此物,因而心血来潮,也想编着玩玩。
月溪换下冷茶,瞧着她一个人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