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殿
“你好大的胆子!”
愤怒的男声伴随着一道重重的拍案声响起,回荡在偌大的殿中。
堂下的侍卫骤然跪倒在地,身子隐约有些颤抖。
“属下知错,请殿下恕罪!”
管佑立在一旁,垂着头未敢开口。
他也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敢去长安侯府放火。
这若是被查出来与自己有关,一定会牵扯到殿下。
“滚出去!”
听得李行一声怒吼,那侍卫连忙趔趄的从地上爬起来退出殿外。
管佑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然而李行却并未责备于他,抬眸间正对上他那双阴鸷的眸子。
“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这就去处理好,绝不让殿下操心。”
无论如何,那人也不能再留。这样愚蠢的人,不管是在殿下身边还是在他身边,早晚都会惹出事来。
他俯身行礼,思量着转身往外走去,踏出殿外时恰与走进的内侍擦肩而过。
“殿下。”偌大的殿中响起一道精细的声音。
李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回眸看去,继而听他回道:“秦修仪向皇上请求去大理寺狱探望十三殿下,皇上已经答应了。”
话音方落,李行不由得又升起一丝烦躁。
秦修仪想尽办法复宠,看来是要救
李御,如果让李御从大理寺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他当初的事怕就要瞒不住了。
“什么时候?”他沉声问了一句。
“皇上说,等秦修仪身子痊愈方可前去。”
李行微微眯了眯眸子,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让她好好在宫里躺着了。
他抬手将内侍唤到身侧,附耳交代了几句,眸子里隐约划过一丝杀意。
……
长安侯府
榻上的月浓悠悠转醒,瞧着柳素手里端着药碗正坐在一旁。
“姑娘。”她挣扎着要坐起,身子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在旁的月龄连忙上前来扶。
“来,先把药喝了。”柳素舀了一勺送上前去,月浓连忙伸手将药碗接过。
“姑娘,使不得,奴婢自己来。”
柳素也未拒绝,只瞧着她蹙起眉头,一口气将微温的药汤灌了下去。
月龄将空碗接过,不禁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走水呢?”
听罢,月浓似是想起什么,连忙对柳素说道:“姑娘,是有人的放的火。”
“奴婢进去的时候听到有声音,就看见一个小厮在里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奴婢叫了他一声,他吓的掉了手里的火折子,转身就要跑。”
“奴婢与他撕扯了一阵,就被他打晕了
,醒来时火就已经烧起来了。”
柳素眸光一顿,不禁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月浓蹙眉思量半晌,微微摇了摇头。
“当时屋子里很暗,奴婢也没看清。”
一旁的月溪思索着沉吟道:“找东西?他在找什么?”
“你先好好休息。”柳素拂衣起身,转身便往外走去。
月溪回过神便准备跟上,却被月浓突然拉住手。
她敛眸瞧了一眼,继而听榻上的姑娘轻声说道:“这次,谢谢你。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月溪似有片刻微愣,随即回道:“应该的,至于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好好休息。”
她似有若无的弯起唇角,轻轻拍了拍月浓的手,随即大步离开。
转过长廊行至前院,便有小厮来报:“大姑娘,五殿下派人传了个口信,说约您到松鹤楼一叙。”
刚发生这样的事李行便派人来传话,也不知是故作慰问,还是因为心虚来她这里探听虚实。
她淡淡瞥了一眼,随即唤道:“月龄。”
身后的月龄连忙应声上前:“姑娘有什么吩咐?”
“替我去松鹤楼,告诉五殿下,就说我受惊了,下不得床。”
月龄点了点头,虽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连忙动身前去。
如非必要,她亦不想与李行多做周旋。
这次走水,十有八。九与他有关,至于缘由,她隐约猜得出一些,却也不想深究。
只要大哥哥能为定安侯平反冤屈便好,其他的事,还不到追究的时候。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流莺重新回到李衍身边。
她已然对李衍暴露了自己知道他在研制蛊毒一事,想必李衍也一定会怀疑是不是流莺出卖了他。
这个时候让流莺回到他身边,也正可试试他的态度。
如果李衍选择继续利用这颗棋子,那么她的把握便有十分之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