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放下手里的房契,微微吸了口气。
“现在也只能等消息了。”
“……”
离开书房时已然月上中天,柳素转过花园的假山,便瞧见自宜明轩出来的月淞。
“姑娘。”
柳素抬眸瞟了一眼,轻声问道:“如何?”
月淞随着她一边往煨雪阁的方向走去,一边低声回道:“姑娘放心,很稳定。”
自那日给流莺用了楚青河制下的摄魂蛊,她便一直担心药效是否持久,便吩咐月淞这几日常去留意她的状况,并将那梓还汤一并送去与她喝。
如今看来,应是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那下一步的目标,便是李衍了。
……
皇宫,弘一殿
子夜时分,薄云半遮冷月,寂静的宫墙内院中忽而传出小孩惊慌的声音。
“救命啊!有鬼,有鬼!”
殿中的宫女瞧着榻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李屹,连忙上前安抚。
“小皇孙,您怎么了?没有鬼啊?”
然而李屹却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一味带着哭腔叫喊:“走开!走开!娘,月生好怕!娘……”
寸心从殿外走进,忙对一旁的宫婢吩咐道:“快去叫周夫人。”
那婢子微微一愣,继而点头跑了出去。
……
长安侯府
晨雾
夹带着寒霜将琉璃瓦蒙上一层潮湿。
柳素还在榻上浅眠,便听得外面隐约传来小厮的声音。
“这些是五殿下派小人送来的。”
院中,月淞瞧着几个小厮手里的五六盒点心,轻声道:“五殿下有心了,只是我们姑娘还没起,麻烦几位小声着些,将这些帮我拿进偏厅里去吧。”
屋子里的柳素抬手搭在额头上,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呵欠。
李行倒是够痛快的,这么一早便派人将东西送来了,怕是在提醒着她早些去大理寺看望裴子期。
外阁的开门声微微响起,来人轻步走进,将中阁的纱帘撩起,试探着轻声问道:“姑娘可醒了?”
柳素懒懒睁开眼睛应了一声:“嗯。”
听得回应,月溪这才上前拉开床帐,特意将声音又放柔了些许:“昨夜周夫人又派人将玄风道长请进宫去了。”
柳素眸光微顿,似是清醒了些许:“寸心那边可有消息?”
月溪微微颔首:“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听罢,柳素坐起身,垂眸出神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心中,可有觉得我太狠毒了些?”
瞧着她似是黯淡的神情,月溪单膝跪在床边的脚踏上,抬首瞧着柳素一字
一句道:“姑娘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若只一味由人摆布欺辱,奴婢反倒会瞧不起您。”
柳素还曾记得当初设计柳清如时,面前的姑娘虽面上未表现出来,可心里却始终带着情绪。
如今她却也和从前不同了,对她也似乎从职责变成了爱护。
柳素抬手轻轻抚过她高束的青丝,淡淡扯了扯唇角。
“姑娘……”月浓从外面端着水盆走进,瞧见此景喉咙里的话不由得噎了片刻,随即敛眸道:“该梳洗了。”
“……”
……
皇宫,太乾殿
豫皇瞧着殿中一身玄袍的道长,神情中夹杂着些许不安,嘴上却仍旧厉声呵道:“胡说!这宫里哪来的鬼怪!”
瞧他这模样便是口是心非,分明相信鬼神之事,嘴上却硬气得很。
玄风眸光微瞥,拈着胡子缓缓闭上眼睛:“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不必将贫道请来。小皇孙的病情贫道本也不该插手,原是上天自有定数,贫道终不该做那逆天之人。”
一旁的周夫人早已满面泪痕,连忙跪倒在豫皇身前求道:“皇上,妾身求您了,妾身不能没有月生,只要皇上能应允,妾身什么都愿意做。”
豫皇向来见不得女子流泪,一瞧着周夫人脸上的泪珠顺
着下颚滚落到玉润的颈间,他心里不由得就生出一丝怜惜。
“好好好,你先起来。”
他连忙一边好言劝慰,一边将周夫人扶起,继而蹙着眉头看向玄风。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捉鬼又冲喜的,你再给朕说一遍。”
玄风微微睁眼瞧去,缓缓开口道:“小皇孙病体邪侵,须得与八字相合之人同床共枕,以壮阳气而祛除邪祟,再配上贫道精心所制的护身符,方可保得平安。”
听罢,豫皇思虑片刻,不由得又问了一句:“那,这八字相合之人要如何找?”
“方才周夫人已然将小皇孙的生辰八字告诉了贫道,贫道已算出,与其八字相合之人,出身于侯门贵地,是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