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阿舒,等等我!”
霍司雁快步追上前,一把抓住似是落荒而逃的文宴舒:“你怎么回事?跑什么啊?”
她抬眸往后瞧了瞧,见已看不见未央宫的大门,这才轻轻呼了口气。
“谁让你非要少将军给我道歉,我能不跑嘛。”
听她话中有一丝娇嗔的意味,霍司雁不禁撅了撅嘴:“他是错了嘛,错了当然要道歉。”
文宴舒无奈的抬手轻轻戳了她额头:“他是你哥哥,你当然不怕,你可曾听过咱们这位八面威风的霍小将军对谁低过头?”
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禁又数落了一句:“当着那么多人,你多少也该给他留点面子才是。”
霍司雁思索着挠了挠耳后,不情愿的撇撇嘴回道:“好了嘛,我下次会注意的。”
文宴舒无奈摇摇头,这丫头,永远都这么耿直,若将来嫁出去不知要吃多少亏。
……
长安侯府
柳素回到府中已是云霞落尽之时,梳洗罢才倚坐在小榻上,打开白日里听玄带来的那封信。
……
阿姐
离开家后,我才发现自己从前被保护的有多好。
如果没有这段日子,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做一个平头百姓是这么有趣。
搬来
淮安城后,我在窗前栽了一棵桃树,听玄说,明年春天它就会开花。
等到明年,我就可以和从前一样,陪阿姐在窗前看桃花了。
可明年还要很久才会到,在这之前,阿姐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生病,也一定不要受伤。
我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阿姐,所以格外期待与阿姐秉烛夜谈的日子。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到阿姐身边,只是不知那个时候,阿姐是否还能认得出我这个小村姑。
凡儿敬上
……
阵阵凉风拂落窗前桃树的叶子,裹挟着丝丝萧瑟吹入房中,撩起纸上淡淡的墨香萦绕在柳素鼻尖。
她瞧着信里字字句句都透着思念,一时心里涌起阵阵酸涩。
“姑娘,当心身子。”
月溪端着绣灯走上前来,轻声开口。
她知道柳素一定十分想念柳繁,可如今的情势却让她不得不与自己的妹妹天各一方。
世人皆知百姓苦,可谁又肯叹一句,这些侯门贵地里,被使命束缚的姑娘们。
相较许多世家小姐而言,柳繁已然十分幸运,因为她有一个明是非、擅谋略的姐姐。
柳素甚至将一切都替她规划好了,虽然也有一些意外发生,可终究还是柳
暗花明,走上了正轨。
“烧了吧。”
柳素回过神,将信递给月溪,微红的眸子里似有一丝不舍。
月溪犹豫片刻:“不如,奴婢替姑娘收起来吧。”
柳素敛起眸子微微摇了摇头:“留着不该留的东西,早晚会害人害己。”
月溪眸光一顿,终究点了点头。
姑娘做事一向都不拖泥带水,倒也是件好事,反而是她,如今似乎越来越优柔寡断了。
瞧着信笺在火盆中烧成灰烬,柳素缓缓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将沈先生打发到哪里去了?怎么许久不见他来找你。”
月溪微微一愣,搪塞着回道:“他是游方医师,行踪飘忽不定,奴婢也不清楚。”
柳素瞟了一眼:“别太为难自己,能遇到一个合得来的人不容易。”
听罢,月溪取下帘钩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淡淡扯了扯唇角:“姑娘说笑了,奴婢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并无情意。”
她这似是而非的回答似乎已经暴露出自己的心思。
柳素合上隐隐作痛的眸子也不再多问,背过身躲去灯光,轻轻吩咐一声:“熄了吧。”
“哎。”
月溪应了一声,吹熄灯烛后便到外间的榻上的躺好,脑海中却不自觉
想起那个人来。
……
翌日晨间沉云压顶,凉风乍起。
天色方明,便有内侍匆忙赶往黎玄殿送信。
“殿下,林姑娘派人送了东西来。”
李行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瞧着内侍呈到面前的锦盒,忙接过打开,里面所装的正是定安侯印。
这几日一直没有林妙仪的消息,他还以为真是被那丫头骗了。
看来,是他太心急了。
李行思虑片刻,继而吩咐道:“传裴远进宫。”
“是。”
内侍忙应声退下。
……
太乾殿
天色大亮时,定安侯林敬便等在殿外,内侍走进通报过后,便出来将他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