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楚青河一手握拳砸在柱子上,神色烦躁中透着些许懊恼。
方才几句无心之言险些酿成大祸,幸而身处于未央宫内,应是不会传扬出去。
霍司雁与文宴舒始终噤声站在一旁,似乎还未从惊愕里走出来。
霍羡负手上前站在两人面前淡淡扫了一眼,沉声道:“现在你们满意了?”
方才便瞧见她们鬼鬼祟祟往后殿溜去,却不想竟将柳素带了来。
文宴舒瞧了一眼,低头捏着手指,继而听霍司雁不服道:“干嘛怪我们!是素素自己要过来的,我不过只说了一句,楚青河看上去不太对劲。”
“话都没问清楚就随便怪罪人家,你怪我也就算了,干嘛凶我们阿舒,是不是看她温柔好欺负!”
面对自己这个从不讲理的妹妹,霍羡向来都无可奈何,不禁轻叹一声:“好好好,我的错。”
霍司雁抱臂瞥了一眼,仍旧不依不饶道:“本来就是你的错,还不快道歉。”
文宴舒拉着她的手臂,蹙眉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继而连忙开口道:“少将军,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罢,便转头匆匆往未央宫外跑去。
“哎?”
霍司雁瞪了霍羡一眼:“回家再跟你算账!”
随即大步追着文宴舒的身影
而去。
霍羡收回目光又瞟了楚青河一眼,转而蹙眉吐了口气,甩袖走进殿中。
一旁的听玄手里端着汤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思虑着。
才离开月余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安稳,不如找个借口早点回淮安城去才是实际的。
李征缓步上前轻轻拍了拍楚青河的肩膀:“快去看看吧,若真的传太医可就要天下大乱了。”
楚青河侧目对上他略带安慰与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抬步往寝殿走去。
李彻将柳素轻轻放在床上,微蹙的眉目中夹杂着担忧。
瞧着床上的人捂着小腹蜷成一团,李彻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又带着怒意冷冷低吼一声:“太医怎么还没到!”
偌大的寝殿中回荡着他冷厉的催促声,在旁的侍卫连忙俯身道:“属下这就去催。”
“素素,你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
一向沉稳的李彻语气中竟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慌乱,柳素缓缓抬起眸子握住他微凉的手,虚弱的摇了摇头。
“不可以……王爷,不要闹脾气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会出事的。”
李彻反握住她的手,眼底亦有深思之色转瞬而逝。
此事若传到父皇耳中,那这段时间的努力怕是
就要功亏一篑。
父皇一直认为他与柳家关系冷淡,才放心将长安侯手中三分之一的军权划归到他手里。
可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日还是要公诸于众。
只不过,现在的确并非是最好的时机。
恰此时楚青河行至门外,正瞧见侍卫快步跑出,忙将他拉住:“怎么样了?”
“楚先生,郡主腹痛难忍,王爷让属下去催一催太医。”
他眸光微顿,不禁轻叹一声吩咐道:“不用去了,拿我的药箱来。”
侍卫愣着点点头,也不敢再怠慢,毕竟再好的太医也比不上楚先生。
楚青河撩袍迈进殿中,李彻闻声微微侧目,脸上仍旧挂着些许冷冽,眼底的打量一闪而逝。
听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近,李彻却并未有理睬的意思,反而是柳素轻轻推了推他的手。
“王爷可以出去一下吗?”
他眸光微顿,瞧着柳素略带恳求的目光,终究轻轻点了点头,背对着楚青河转身走了出去。
楚青河看了看柳素,心里始终带着些许歉意。
他一直都知道她身子虚弱,情绪不宜有太大的波动,今日原本也只是把从前许多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却不曾想会被她听去。
只见他走上前坐在床畔,伸手时似有片刻犹豫,继而才搭上柳素
的手腕。
在楚青河的印象里,他所认识的柳素性子一直都很倔强,有一瞬他竟担心面前的姑娘会因赌气而拒绝让他诊脉。
可她却没有,只是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双略微涣散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我明白的,你爱她。”
她声音虚弱而缥缈,让楚青河不禁微微一顿。
“无论她是否骗了你,你都愿意,毫无保留的去相信。”
他一边静静听着,一边缓缓敛起眸子对上柳素黯淡的目光。
“我尊重你的爱,但我不允许,有人伤害我的妹妹。”
“那天,我求王爷设了一个局,我原本只是想让程连生知道,青苏并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