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备好了。”
三福将签筒拿到豫皇面前,豫皇瞧了一眼颔首道:“不如就击鼓传花,到谁的手里谁就要抽一支,表演不出节目的就罚酒三杯。”
见豫皇如此说,众人一时都提起了精神。
李征欣然起身走到鼓童身边,从他手中将鼓槌接过开口道:“依儿臣看,不如就从严副尉传起,父皇以为如何?”
豫皇看了眼席位最末端的位置,点头应下:“好,就按你说的。”
三福将签筒交到严副尉手中,很快殿中便响起连绵的鼓声,竹筒在席位间飞快的传递着,忽而传到霍司雁手中时,鼓声停了下来。
霍司雁微微一愣,立即向李征投去目光,瞧着他玩味的勾了勾唇角,霍司雁不禁撇了撇嘴。
他分明是故意的。
无奈,她只得晃了晃签筒,随手从里面抽出一支。
签上的字让霍司雁看过后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小内侍接过大声念道:“以酒为题,赋诗一首。”
她对这些诗词歌赋的东西向来不通,哪里会赋什么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还不如喝酒来得痛快。
霍司雁抬眸扫了一眼,起身端起酒杯:“皇上,臣女甘愿受罚。”
瞧她喝的豪爽,豫皇不禁说道:“这性子果
然像你爹。”
霍司雁饮尽三杯酒,落座间只听鼓声又起。
不多时,殿上骤然安静,众人投去目光,看向手持竹筒的梁公子抽出一支竹签。
这位梁公子便是刑部尚书梁大人的独子,柳素瞧了一眼,只听内侍拿着竹签念道:“音律。”
李征眸光微转,俯首向豫皇说道:“父皇,独有音律倒失了味道,不如将舞姬传上殿来伴舞。”
豫皇正在兴头上,一口便应了下来。
“传。”
不多时,十几名身着杏黄色羽衣霓裳的舞姬自殿外而入。
梁公子向乐师借上一把古琴,拂衣而坐,十指轻拨。
豫皇一双眸子始终流转在为首的舞娘身上。
只见她柳腰轻摆,素手拂过遮着面纱的脸颊,一双水眸清漾,似有无限风情。
月生悄悄拉了拉柳素的衣袖,抬眸小声道:“姐姐。”
柳素敛眸瞧去,微微俯首:“怎么了?”
月生看了眼殿中的舞姬,对她道:“你觉得,我娘亲跳的好不好看?”
柳素忽而一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眉头轻蹙。
“那个是你娘亲吗?”
月生点了点头:“娘亲说,只要她跳得好看,皇爷爷一高兴,就会免了爹爹的罪。”
柳素下意识看向李征,不禁攥
着衣袖陷入思虑。
难道……不会的,李征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帮她做这种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装作不知好些。
外面天色渐暗,殿中众人酒兴已过,豫皇也甚是开怀,暮色方至,宴席便已散去。
柳素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离开玉成殿后便携着月溪等在李征必经的小径上。
李征与李律自殿前的石子路上分开,各自往居所走去,行至殿门前不远处,便瞧见柳素。
他思虑片刻走上前,似是玩笑道:“这么晚了,郡主不会是在等我吧?”
柳素回眸瞧去,启唇回道:“六爷好像很期待。”
李征抬眸轻笑一声:“自然,郡主里面请。”
三人一并走进院中,月溪止步于殿外,不多时,殿中的内侍婢女接连退了出来
李征斟了杯茶递到柳素面前:“不知郡主找我何事?”
柳素也没有卖关子,缓缓回道:“今日殿上那名领舞的舞姬,六爷可认得?”
话音还未落,李征拿着茶杯的手忽而一顿,随即敛眸应道:“不认得,郡主问这个做什么?”
柳素倒觉李征是在说谎,却也没有戳穿:“皇上似乎对她很感兴趣,想来,这个时辰应该已经传她去侍候了。”
她余光瞧着
李征捏茶杯的手似乎微微泛白,心中的猜想便已有了轮廓。
“郡主何时对父皇的事这么上心了。”
他语气似乎淡了些许,柳素眸光微敛,轻声开口道:“他人之事我本不该过问,只是六爷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王爷,多余之言我便不说了,六爷好自为之。”
说罢,柳素拂衣方欲起身,却被李征叫住:“郡主。”
他顿了顿,继而又道:“你爱过一个人吗?”
柳素眸光微侧,瞧着往常一向带着笑容的忽而变得黯然颓唐。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她说大哥是她的全部,她不忍心让他一直在北地受放逐之苦。”
李征眼圈微红,强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