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既已被封为郡主,学习宫规和礼仪也是必要的,回去准备准备吧。”
柳廷川声音很是平淡,让柳素听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可她仍想不通,为何是由皇后娘娘来教她礼仪。
“还有,从今天起,跟秦王和五皇子适当保持距离。”
柳素静静瞧着座上的柳廷川,良久方才起身行礼。
“父亲若无其他事,女儿先告退了。”
她话中虽未置可否,然恭敬的语气中已然表现出服从。
祖母与父亲皆知她‘顽固不化’,所以不可能主动上请,求皇后教她宫规。
唯一能搬动皇后娘娘的人,也就只有皇上了。
看来,皇上封她郡主一事,果真另有说法。
凤延宫,沉香殿
“皇上,秦王到了。”
内侍俯身回道。
豫皇放下手里的勺子,用帕子擦了擦嘴,抬眸间瞧着李彻自外面走进。
“给父皇请安。”
倪楚月一早听说李彻遇刺,心里又惊又怕,此刻瞧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悬着的心倒也放了下来。
豫皇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向宫婢吩咐道:“给他盛一碗这个菱粉蟹黄山药粥。”
“谢父皇。”
李彻上前落座,瞧着宫婢端放在面前的粥,拿起勺子淡淡抿了一口。
“朕已经吩咐工部
为你修缮王府,在这之前就搬回宫里住吧,未央宫还空着呢,你母后每天都派人去打扫。”
豫皇的语气中满是关切,倪楚月听罢亦浅笑附和:“宫里的东西也一应俱全,你瞧瞧缺什么就告诉母后,母后帮你置办。”
李彻眸光微顿,继而微微颔首:“劳母后费心。”
倪楚月收回目光瞧向豫皇,温笑道:“皇上,臣妾今日跟太后约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臣妾吩咐小厨房准备了茶点,就让彻儿陪皇上下下棋吧。”
豫皇倒也不恼,牵起她的手微微颔首回道:“去吧,手这样冷,莫要着凉了,多穿点。”
“臣妾遵命。”
倪楚月俯身行礼,继而款款向外走去。
今日皇上刻意将他召进宫必是有话要说,而这些内容,她向来都不感兴趣。
既身为后宫嫔妃就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也是皇上为何对她如此信任的原因。
“好久没陪朕下棋了,让朕瞧瞧你长进了多少。”
豫皇起身往殿侧的棋榻走去,李彻亦随后跟上。
窗外雨滴拍打着枝叶,微风自门外穿堂而来,和着浅淡的茶香颇有一丝闲趣之味。
玉子落在木质棋盘上发出清脆而温润的响声,豫皇执子边落边道:“昨天霍老将军来见朕,说北元军
队已经开始在黎阳城一百里外集结,问朕准备是战是和。”
李彻眸光微抬,继而落子回道:“那父皇预备如何应对?”
豫皇端起杯子,瞧着里面的茶汤眸光微顿,缓缓开口:“北元兵强马壮,我大豫近年来国力不济,就是想打也没这个条件,倒不如退一步。反正大豫疆土千万,也不差这区区几个边城。”
听罢,李彻似有若无的蹙了蹙眉头。
“儿臣以为,凡我大豫疆土,当寸土不让。今朝若让一寸,日后便会让一丈,还请父皇三思。”
他的话在豫皇听来总有些年少不知天地厚的意味。
只见豫皇敛眸瞧着棋盘,扬眉间笑说道:“你太小题大做了。这一打仗多少百姓要遭殃你可想过?”
他微微顿了顿,继而蹙起眉头继续道:“这皇帝啊不好做,百姓从来不会在乎你立了多少战功,打下多少疆土,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能不能免于流离颠沛,免于挨饿受冻。”
李彻眸色微黯,捏着手中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试图再度劝说面前身穿龙袍的男人。
“父皇,战争是为了争取和平与安稳的权力,是为了守护这万千百姓,如果永远以弱者的姿态站在敌人面前,我们也会永远被人踩在脚下。
儿臣知
道父皇担心什么,但父皇也该清楚,北元人多生活在草原与大漠,每年的粮食产量还不超过粟州的七成。
如果他们真的向大豫出兵,这将会是一场长期战役,届时也会面临与我们一样的问题。”
豫皇深吸一口气,蹙眉间竟思虑起他的话来。
他承认李彻说的句句有理,可这个节骨眼上,上有北元,下有南康,万一两边同时发起攻击,这个后果他总是赌不起。
“父皇是担心国力不足,还是怕儿臣打不赢。”
李彻一子落下,低沉的嗓音久久萦绕在豫皇耳畔不能散去。
他失笑摇了摇头,忙回道:“朕怎么会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既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何必要打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