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毒辣,城三等人一大早便来此守株待兔,却仍未瞧见什么拉车的货商。
歪嘴一边用毛巾擦着脖子里的汗一边道:“老大,咱们是不是被忽悠了,这都两天了,哪有什么拉车的货商经过。”
城三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眯着眼睛喝了口茶,身旁的秃子忽而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声道:“大哥,你看。”
只见几两驴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车上有许多麻袋,袋子上有一块黑炭画的印记。
“老大,你看。”
歪嘴从怀里掏出一张画有同样印记的纸递到城三面前。
几人对比着瞧了一眼,秃子低声开口道:“大哥,那袋子上的记号跟林姑娘给咱们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这个没错了。”
城三微微点了点头:“歪子,你跟上去看看。”
歪嘴点点头,起身率先进了城。
隔壁座位上的几个劲装男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也起身跟了上去。
长安侯府
月龄站在一旁为榻上的柳素打扇,只瞧着她倚在软垫上,手中正结着银丝配烟蓝锦线的流苏络子。
见她锦线绕指、巧手穿结,月龄眸子里不禁露出些许赞叹。
从前姑娘都不会这些,不知什么
时候竟这样娴熟了。
柳素一边捋着锦线一边对比着之前在清越坊买下的那块佛手玉坠,暖风溜进窗子吹动阁中的纱帘,隐隐透着些许清凉。
微风撩动她鬓边的碎发,似将暗香吹拂。
“姑娘这坠子可是要送人?”
月龄轻声开口,眸子里带着好奇。
柳素眉眼温柔,袖口轻纱滑落在小臂,一边绕着锦线一边温声道:“你又知道。”
月龄弯眸笑笑:“能让姑娘亲手打络子,那人不会是三殿下吧。”
柳素摸着打了一半的柳叶络子,缓缓开口:“殿下什么好东西没有,哪里需要我动手。”
月龄反倒不以为意:“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宫里的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个物件儿,哪里比得上您亲手做的有心意呢。”
柳素摇头淡笑,手上又继续绕起锦线。
“你既这么懂,不知做了多少心意送人?”
听得柳素拿她打趣,月龄脸颊微微泛红,敛眸道:“哪有,姑娘又寻我开心。”
两人说话间,便见月淞从外面走进,上前对柳素俯首轻声回道:“姑娘,东西奴婢拿到了,祝大人特意嘱咐,定要和着花粉方能见效。”
柳素只瞧着手里的锦线
,缓缓开口:“去吧,小心点,别被人瞧见了。”
月淞颔首应下,继而转身走出。
月龄望着她的背影瞧了瞧,眸子里虽有不解,却也未再多话。
南郊村
一个削瘦的身影在夜色中穿过村子,直至茅屋前停下脚步,鬼鬼祟祟的钻进院子。
“老大,我回来了。”
见是歪嘴,秃子忙开口道:“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怎么样?。”
歪嘴走上前忙回道:“我跟着那些人从东城门出去,看见他们跟人碰头,交接了驴车,然后就去酒馆里喝酒了,等到天黑他们才出来,又从南城门出了城。
听他们说,明天早上还会再进城一次,我跟着他们一直走到南郊的小齐山,后来……后来天太黑了,我就给跟丢了。”
说着,他垂下眸子,抬手挠了挠头。
秃子皱了皱眉,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头,呵斥道:“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啥,就会吃。”
歪嘴目光有些躲闪,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城三。
“大哥,咱们怎么办?”
秃子回头瞧着城三问道。
城三靠在椅背上,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随即开口道:“连夜通知弟兄们,天亮之前到小齐山下的三
岔路集合。”
“是。”
秃子摆了摆手,将歪嘴一并拉了出去。
翌日清晨,天色仍旧漆黑,路上不见行人,几十名山贼齐聚在小齐山脚下。
为首的城三瞧了一眼,低声道:“一个人都不能放走,知道吗。”
众人接连点头:“明白。”
“要是跑了一个,咱们大家都玩完,千万记住了。”
城三说罢,抬手摆了摆,示意众人隐蔽。
矮丛中,豁牙趴在树根底下昏昏欲睡,一旁的歪嘴抬手对着他的头重重敲了一记。
“唔——你干……”
话还没说完,便被歪嘴一把捂住了嘴。
“嘘——”
听见声音,城三不禁抬眸扫了一眼,低声咒骂道:“哪个兔崽子,回去给老子缝了他的嘴!”
路上瞬时又寂静下来,丛中的蚊子似开宴一般,众人想伸手去打却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