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刘管家来了。”
月淞引着人走进屋子,刘管家俯首走上前请安:“见过大姑娘。”
柳素放下手里的书,抬眸道:“刘管家不必多礼,这过几日便是阿拂的及笄礼,我想到库房里找找母亲从前的首饰,在笄礼时用,可巧今日宁姐姐出门了,便想问刘管家拿一下库房的备用钥匙。”
听罢,刘管家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从里面挑出一把双手递上:“往后姑娘需要只管派人来取便是。”
月淞上前接下,柳素淡笑颔首,继而又道:“刘管家不如随我同去,也省得我自己胡翻一通,耽误了时间。”
刘管家俯身应承,随后柳素便携着月淞和月暮,与其一同往库房而去。
三人随着刘管家进了库房的院子,院落中几间宽屋林立。
绕过前面两座院落,直走到最后一间硕大的房子前方才停下。
“大姑娘,这间便是放置夫人遗物的。”
柳素微微颔首,心底忽而升起一丝酸涩。
月淞上前打开铜锁,便将钥匙交回了刘管家手中,与柳素、月暮一并往屋中走去。
与其说这是屋子,不如说是一所大仓库,左侧罗列着许多木箱,足抵整座煨雪阁的面积,而右侧则是一间闺房。
看来母亲去世后,爹爹将房里所
有的东西都纹风不动的搬了过来。
她抬步往右边走去,两侧有着高高的书架,上面摆着满满的话本,一旁置着琴桌和绣架。
她伸手轻抚,上面不见一丝灰尘,想来是常常有人打扫。
再往里便是妆台和摆架,上面有许多民间的小玩意,泥人、布偶等。
妆台上摆着几盒胭脂和螺黛,还有一排妆奁。
她上前轻轻打开奁盒,里面装着满满的首饰,瞧上去似乎都还是母亲在世时的模样。
对母亲的记忆早已很模糊,她似乎都快记不起她的样子,瞧着镜中自己的容颜,柳素一时有些恍惚。
很多人都说,她和母亲很像。
另一边,月淞往左边的木箱走去,不住的打量着。
只见角落底层的木箱边缘似有划痕。
“姑娘。”
月淞轻轻唤了一声,柳素回过神走上前去,只见她指了指下面的划痕。
“月暮。”
柳素淡淡开口,便见月暮上前将上面的箱子搬了下来。
月淞率先打开搬下的木箱,里面是些玉器摆件,继而又将下面的箱子打开,瞧见里面有许多装着首饰的锦盒。
柳素随手拿出一只锦盒打开瞧了瞧,里面是一对攒丝点翠镶玛瑙的步摇,又接连打开几个,里面也尽是些珠钗耳坠项链。
月淞和月暮眸
中不禁都浮现一抹惊异之色,这些首饰,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连城,屋子里少说也有上百的箱子,这些东西,怕是能抵得上一间国库的奇珍了。
柳素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眼旁边的箱子。
月暮会意上前,接连将三口木箱抬下,可到第四口时,却隐约有些吃力。
“不必搬了,直接打开看看。”
柳素淡淡开口,继而瞧着相继打开的箱子心里沉了几分。
月暮跃上旁边的箱顶,打开只见里面是几座雕金的摆件,怪不得这么沉。
“是些金像。”
地上箱中所装的都是些零星的小摆件,分量倒不重,而下面木箱里的东西却一个比一个少。
她思虑片刻,选了一只装有流彩点翠簪的锦盒,语气有些许低沉。
“都搬回去吧。”
柳素走出库房,唇角间又挂上淡淡的笑意:“刘管家,那些木箱里的东西都是哪来的?”
“回姑娘,那些都是夫人的嫁妆。”
刘管家俯身恭敬回道。
柳素故作惊诧又道:“那么多?里面都装的满满的吗?”
刘管家微微颔首:“当年夫人嫁进长安侯府,抬嫁妆的队伍从腾亲王府排到了齐明街尾,足有十余里,共一百零八抬,每一箱里的东西都齐了沿儿,寓意着‘美满’。”
柳
素竟有片刻失神,眸子里隐隐泛起雾气。
“姑娘,咱们走吧。”
月淞两人从里面走出,对柳素轻唤一声。
她回过神点了点头。
母亲十里红妆嫁进这侯府,一定曾以为自己会幸福一辈子吧。
可她,真的幸福吗?
回到煨雪阁后,柳素渐渐回过神。
若如刘管家所说,那必是有人动过了母亲的嫁妆。
依着父亲的性子,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挪用母亲的嫁妆去做他用的,而库房的钥匙除了刘管家也便是只有宁姐姐才有。
她有那么缺钱吗?为何要偷拿这些嫁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