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转过前行的路口,只见林中几个身形壮硕的土匪劫下了一辆银丝帘马车,车旁两个少女相靠而立,神色惊慌。
“姐姐!救我!”
一见柳素等人前来,其中那位烟粉色攒丝金缕裙的姑娘忽然呼喊起来,李行抬眸瞧去,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定安侯府的长小姐,柳素的表妹,林妙仪。
为首的土匪头子转身打量了几人身后的随从,眸子里似乎划过一抹思量,随即抬起手中的大环刀,眉眼间满是凶狠:“不要多管闲事!快滚!”
柳素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角,瞧着林妙仪看她的眼神犹如神兵天降。
“妹妹与我倒真是一家人,走到哪里都能碰上。”
林妙仪双眉含蹙,语气颤抖着又道:“前几日冲撞了姐姐,是妹妹不对,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妹妹计较了。”
柳素饶有兴趣的瞧着林妙仪。
小小年纪心计如此深沉,她竟不知自己是该厌还是该心疼这个姑娘了。
“妹妹这是哪里话,为救妹妹,即便倾囊也是应该的。”
说罢,柳素便伸手解下月凝腰间的钱袋掂了掂:“你们劫人不过为了敛财,这里有些银子,你们拿去,放了我妹
妹,如何?”
旁边一个脸上带着黑色胎记的大汉啐了一口骂道:“呸!你当老子是要饭的!这么点银子就想打发了!”
说罢便将手里的刀架在了林妙仪脖子上:“一千两银子,少一个子儿老子在她脸上划一刀。”
柳素弯眸笑笑:“别说我没劝过你们,现在放人,还有几两银子可拿,若是过一会儿我改主意了,你们不仅拿不到银子,命也得留下。”
说着,柳素将钱袋扔了出去。
几个大汉又瞄了一眼李行身后的十几个随从,心里有些打鼓,持刀的大汉硬着头皮将刀刃又贴近半分说道:“你,你敢!我,我宰了她!”
柳素惋惜的看向林妙仪道:“妹妹别怕,他若伤了你,姐姐一定为你报仇,你若不在了,我会常常去看望姑母,替你尽一尽孝道。”
听罢柳素不紧不慢的话,李御不禁嘲讽道:“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悲哀,人家大难临头,你却只顾着看热闹,果然是没娘教的。”
柳素听罢不怒反笑:“十三殿下倒是父母双全,不还是只会在这里跟小姑娘斗嘴,既然殿下这么有侠义精神,怎么不上啊。”
听得柳素言语挑衅,李御冷哼一
声,飞身便冲了上去。
李行对身后随侍的下人挥了挥手,便见几个身影跳出,与匪徒过起招。
柳素背过手瞧着。
李御向来冲动莽撞,是个好利用的。李行也必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不会将重要的事交予他,若使其与李行离心离德,应不是件难事。
只是有心机的是李御的母亲,秦修仪。
宫中妃嫔百余人,能让皇帝记住的少之又少,这位秦修仪虽未有盛宠,却能让豫皇多年来念念不忘。
前世豫皇驾崩,除皇后外,三品以上妃嫔尽需殉葬陪陵,单豫皇遗诏中,许秦修仪不必殉葬,允出宫再嫁。
这样一个女人,又怎是简单的人物。
只李御这个头脑简单的儿子,倒成了她的弱点。
柳素回过神时,几名大汉正落荒而逃,忽而几只利箭破风而来,正截下匪徒的去路。
一阵马蹄声响起,柳素侧首间,只见得李彻一身玄衣,一手拉缰,一手执弓,胯下墨驹四蹄如雪,双蹄悬于空中,一阵嘶鸣与蹄声双落。
林间风起撩动他鬓边发丝,俨然一副少年意气。
柳素只静静瞧着,直至与李彻投来目光相对,忽而见他挑起唇角,眉目灿若朗星,恍然
间似一个纵马江湖的侠客。
他,在笑?
柳素下意识摸着腰间的玉坠,敛眸瞧了一眼。
原也未想到会遇见他,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偏生带着他送的坠子被他瞧了去。
还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昨天……
“溪鸣,把这些人送去明都府,严加审问。”
李彻清冷的话音震的林妙仪微微一抖。
为首的大汉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官爷,官爷饶命,这不怪小人啊!是有位林小姐给了小人五百两银子,让小人在这里演戏的!”
此话一出,林妙仪只心脏吊到了嗓子眼,便听得她身旁的丫头晴茵呵斥道:“大胆贼人!胆敢冤枉我们小姐!”
在场之人皆瞧向故作镇定的林妙仪,只有柳素噗嗤笑了出声。
那人并未说是面前这位林小姐,证明林妙仪没有亲自出面去雇佣他们,而晴茵太过心急,这一句话接了茬,倒像是不打自招。
李征远远瞧着似是在幸灾乐祸的柳素,唇角不禁扬起。
李律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