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杰看向凌曦的眼神瞬间放出光来,“原来不如此,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还以为调换考卷一事是凌氏在操纵。如今回想,都是谭泊清在作祟。”
有了钟明杰的佐证,邹渊与谭泊清更是有嘴都说不清。
凌曦余光看了眼自己老爹手上的墨水,干脆接过宫女手中的铜盆,亲自端到凌宇尧的跟前。
凌宇尧也不客气,直接就着盆里的水把手中墨水洗净,犹如去除了自己身上的污点与嫌疑。
“皇上,事已至此,种种证据都指向了谭泊清。依微臣之见,已经没有继续审下去的必要了。请皇上将谭泊清交由刑部看押,重启对吴州赈灾银两以及钦差之死案的调查!”
同时景煜也拱手请旨,“还是交给大理寺来查吧。毕竟当年凌大人已经举荐过钦差大臣前往吴州,到头来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官之外,并未查到事件根本。”
凌宇尧眯眼,“正是因为刑部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才能更好地为皇上分忧。至于景大人,你与过世的吴大人本就是好友,恐怕很难在查案中保持公正。”
眼瞧着刚才还一唱一和的两人突然又恢复了争锋相对的状态,皇帝在无奈的同时却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好了,此事折腾了许久,总算是暂时有了结论。景煜,你先将谭泊清带回大理寺。”
皇帝说罢起身离开,殿上的大臣们纷纷跪地恭送。
谭泊清被剥去官袍带离现场,跨过金殿大门的时候却毫无征兆地冲着凌宇尧大声呵斥。
“你以为自己这样就算赢了吗?错!我死了,下一个就是你!跑不掉,都跑不掉……”
周遭的人听了此话,都朝凌宇尧投去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眼神。毕竟谭泊清曾经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两人翻脸,是否意味着凌宇尧一党会受到牵连?
凌曦不悦地蹙了蹙眉梢,“故弄玄虚,吓唬谁呢?”
凌宇尧却毫不在意,“不必理会。”
经过一日的折腾,父子三人总算是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凌元沛从上车之后就忍不住抱住凌宇尧的大腿哭诉起来。
“父亲,儿子错了,求您原谅儿子这一次。”
凌宇尧疲惫地揉了揉鼻梁,“求我做什么?你与外人勾结,又不是为了陷害我。”
“……”
凌元沛一阵沉默后,涨红着脸转向了凌曦。只是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来。
“大哥还是先起来吧,我又不是你的长辈,受了你这一跪怕是要折寿了。”
凌元沛喉
头滚动了好几下,终究拉下脸来向凌曦道歉。
“之前都是我不对,多谢弟弟替我解围。”
凌曦笑得干净明媚,只可惜却少了几分真诚。
“兄弟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以后夫人刁难我的地方也不会少。”
“……”
凌曦一语成谶,父子三人刚回府,宋嫣就抱着凌元沛又哭又笑地闹开了。
“我的儿!你可总算回家了,娘担心死你了。”
感受到家的温暖,凌元沛才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他抽噎了几下鼻子,没出息地抱着宋嫣大哭起来。
凌曦没兴趣观摩别人母慈子孝的场景,直接冲凌宇尧拱手告辞。
“儿子就先回去了,辛苦了一日,爹爹也请早些休息。”
谁知宋嫣见状却一声厉呵,“站住!”
凌曦停下脚步,向对方投去困惑的目光。
“夫人还有何吩咐?”
宋嫣一手拦着凌元沛的胳膊,一手指着凌曦呵斥起来。
“之前让你为我们元沛作证,你却阴阳怪气不肯答应。如今我们元沛放出来了,可见他就是冤枉的。今日我便要好好与你算账!”
听到宋嫣的话,凌元沛不由得想起刚才凌曦在马车上的言论,尴尬地脚趾头都要把鞋底扣穿了。
“娘,您别这样。”
宋嫣却以为他是在怕凌曦,十分霸气地说道。
“儿子别怕,今日有娘还有你父亲在,凌曦他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他就是故意陷害手足,犯了家规!”
“陷害手足,的确是犯了家规。”
原本已经准备去休息的凌宇尧听了宋嫣的话,难得点头赞同。
然而等注意到他冷厉的目光时,凌元沛却瑟缩地打了个寒颤。
“父,父亲。”
凌宇尧沉声下令,“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诉你母亲,然后自己去祠堂跪着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