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沛的话如同一记重磅敲在邹渊头上,直接把他给砸懵了。
他之前为了取得凌元沛的信任,的确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在他们的计划中,只要蒋卓一死,凌元沛就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故而邹渊也全然没有把这些可能暴露身份的细节看得太重。
景煜目光落在邹渊惨白的脸上,“可否请邹侍卫把胳膊伸出来,给本官一看?”
不用邹渊表态,侍卫直接强硬地拽住邹渊的胳膊,把衣袖撩了起来。一条狰狞的疤痕横在手肘处,抵赖不得。
众人见状哗然。
“有疤!”
“真的有疤!”
“邹渊在撒谎,他认识凌元沛。”
甚至连皇帝都看得瞪圆了眼睛,甚至激动地都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景煜捉住邹渊的胳膊,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
“当着皇上的面都敢撒谎,你这个态度,很难让本官相信你究竟是在替自己开脱,还是在替谭大人遮掩什么秘密。”
邹渊一下子涨红了脖颈,“我没有!”
景煜却不理他,直接向皇帝进言。
“皇上,目前掌握的证据足以表明邹渊就是幕后凶手,谭大人自然也
责无旁贷。”
这回换成凌宇尧质问谭泊清,“不知本官究竟是何处得罪了谭大人,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地构陷犬子。该不会是谭大人想把吴州学子一案的罪名推到本官头上吧?”
此话一出,谭泊清只能顺势指认。
“这件事原本就是你做的,我不过是想揭发你的罪名,却没想到竟被你提前发现,还反咬了一口。”
谭泊清说着嚎啕大哭起来,涕泗横流地跪行到皇帝脚下。
“皇上,事已至此,微臣便不再隐瞒了。其实这些时日以来,微臣一直在暗中调查吴州学子一案的内情。查到最后,竟是发现背后是凌尚书在掌控操作!
微臣想着兹事体大,想要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禀明圣上,谁料到凌尚书早已察觉,才会在今日殿试上提前下手。
还请皇上明察!”
谭泊清这么一说,刚才矢口否认的邹渊也立刻改口。
“的确如此!草民之所以不敢承认与凌元沛相识,其实是不想打草惊蛇。既然凌尚书如此心狠手辣,想要把罪名扣在谭大人身上,那草民便不再隐瞒了。
皇上,其实万乾书院囚禁吴州学子,甚至连同刺杀蒋卓的事件,都是凌尚书一手操纵的!”
面对主仆二人的指控,皇帝却恼怒地重重拍案。
“你们两人满口谎话,在朕的面前都敢撒谎,还想让朕相信你们的鬼话?”
凌宇尧也不徐不疾地接话,“我道谭大人今日怎么一直与本官唱反调,原来是误以为本官与吴州案有关。
只是本官已经解释过了,眼下的吴州知府是在三年前皇上派遣钦差调查之后才上任的。他如何贪腐,与本官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面对凌宇尧的威压,谭泊清只能咬着牙反驳。
“别装了,当年吴州赈灾银两不翼而飞的事情
,不就是你干的吗?还有景大人推举的钦差大臣,不也是你派人暗杀的吗?”
“!!”
“当年吴州的案子是凌尚书做的?”
“不可能吧?”
听到谭泊清的话,凌宇尧还没开口,凌曦就提前发出冷笑。
“谭大人是年纪大了吗?之前景大人提到吴州贪腐案的时候,不是你极力向皇上保证,吴州知府没有问题的吗?这还没入夜呢,谭大人就开始说梦话了。”
皇帝闻言眼神更是阴沉了几分,“谭泊清,你若现在认罪,朕会看在你多年伺候的份上重新发落。倘若你再继续攀咬凌尚书,别怪朕不给你留情面。”
谭泊清浑身汗湿,鬓角处的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有些事情他虽然已经提前干预,但在没得到上峰允准的前提下,还不到时候发难。
只是眼下景煜与凌宇尧居然联手给他挖坑,若是再不说,恐怕就自身难保了。
谭泊清咽了口唾沫,决定放手一搏。
“启禀皇上,微臣没有胡说,微臣有确凿的证据。凌尚书曾在与苏启的通信中,反复提及了当年如何转移赈灾银两的过程。”
皇帝质问:“信在何处?”
“就在微臣府中。兹事体大,微臣不敢轻易将信的事情告诉旁人,故意拿到证据后就藏在内宅的桂花树下。”
皇帝深深看了谭泊清一眼,立刻下令让侍卫统领将信取来。
一番折腾,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每个大臣的心都因为这场曲折离奇的贪腐案乌云密布,就如同外面的天色一般。
“启禀皇上,信已带到。”
皇帝快速接过,光是看到这信封上的字体就心下一沉。等到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