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兰一双黢黑的杏眸好似染了蛇毒,欲把往事中的两人尽数毒杀。
“我昏迷了三天,那日下午幽幽醒来,还没睁眼,就听到房中响彻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没有睁眼,仍旧佯装昏迷,听到那两人一边苟合,一边谈话,才知道他们一个是我的好夫君褚令贤,一个是我的好丫鬟暖洋。”
阮芷兰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绷直自己的声线。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暖洋是那么的恨她。
恨到看她昏迷,就直接跑到她的房间跟褚令贤做那种事,试图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暖洋比我小三岁,父母双亡,四岁的时候被她
舅舅卖掉,我母亲在牙行里看到她,觉得她可怜。”
“虽然她当时什么也不会做,可我母亲还是把她买了回来,让她跟我作伴。”
“我们算是一起长大,我一直以为我们亲如姐妹,从来没想过她会背叛我。”
“说起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真正和褚令贤青梅竹马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他们两个想在一起,却又不想过苦日子。”
“所以,他们算计着要让我们阮家人全都死绝。”
云步璃眉心蹙起,她还未想到褚令贤和他的姘头居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龙君清只是粗略告诉她,褚夫人是装傻,褚译言的死别有隐情,很
有可能是褚令贤和他的外室做的。
并未提起阮芷兰和褚令贤的往事。
“他们从一开始就把阮家看成一条大鱼,处心积虑的撒网,他亏空的那些钱,全都是花在暖洋身上。”
嘴里一字字说出这些往事,似是将往昔的伤疤重新揭开,鲜血淋漓。
马车不紧不慢,他们说话间,就到了六王府。
阮芷兰立刻噤声。
云步璃拿起早上出门时准备好的帷帽,戴到阮芷兰头上,遮住她红通通地双眼。
两个人下了马车,后面下来的暖凇奇怪地看了阮芷兰一眼,却也没有多问。
“娘娘,您回来了,王爷出门去了,问您晚上想吃什
么?”
荷苏笑吟吟地迎上来。
云步璃看了看日头。
“我这午饭都没吃呢,你就来问晚饭,难道王爷还准备晚上回来亲自下厨?”
“那也说不准啊,王爷算得您中午回来吃,已经让厨房给您备下了,这会儿就能上。”
荷苏上前接住向从筠手里的药箱,试图代替云步璃搀扶褚夫人。
褚夫人却瑟缩着避开了。
云步璃客气,留向从筠吃午饭。
向从筠很自觉,他是不敢的。
龙君清一向忌讳他和云步璃的关系,如今他刚向龙君清递上投名状,可不敢趁龙君清不在家,单独和云步璃吃饭。
送走向从筠,云步璃带着褚
夫人一起去偏厅里吃饭。
褚夫人“很不配合”,闹腾了许久,云步璃和暖凇一起安抚她,她才勉强吃了些东西。
午饭后,云步璃派去探望纪千澄的兰若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云步璃早让下人收拾好了褚夫人的住处。
她又给褚夫人开了一副安神的药,让暖凇煎药给褚夫人先服下,自己就匆忙带着兰若荷苏出去。
阮芷兰躺在帐子里,望着花纹繁复的帐顶,却始终无法安神。
那些过去的伤痛,如潮水一样被唤醒,一浪一浪朝她涌来,想要将她吞噬。
阮芷兰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反复回荡那些让她痛苦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