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收买了我的丫鬟,跟我的丫鬟暗通曲款。”
“我被蒙在鼓中,带他到我爹娘面前苦苦哀求,我娘拗不过我,终于点头同意,我爹被气得大病一场。”
云步璃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阮芷兰。
“少女情怀总是单纯和柔软的,你要知道做错事的是坏人,而不是受害人。”
这几年,阮芷兰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责中,她无人倾诉,不敢倾诉,更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倔强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她捏着云步璃的手绢,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却还是强忍着克制住。
她们现在在大街上,向从筠和车夫在外面,暖凇在后面的马车上,她
和云步璃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
若是大哭起来,必然会惊动旁人。
理智告诉阮芷兰,她不能这样做。
无声的捂住脸好久,她才终于平复好了情绪。
“后来,我们成婚了,我爹一直卧病在床,家中生意只靠我和我娘打理,到底是女人家,有时候面对很多客人,总有许多麻烦。”
“我娘就提议让褚令贤辞了猪肉铺子的活儿,来自家的粮铺帮忙,褚令贤刚开始不同意,后来我和我娘几番劝说,他才肯了。”
阮芷兰紧紧捏着手绢,是她亲手把家业送给了恶魔。
“褚令贤的确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子,他接手粮铺之后,家中生意越发好
了。”
“只是我爹的病却日渐严重,我那时怀着身孕,怀相不好,一天到晚吐个没停没空,我娘既要照顾我爹,又要分出精力照顾我。”
“生意上的事情就几乎全部落在褚令贤手中了,在我生下儿子四个半月,我爹终究还是撒手人寰。”
“我和我娘处理完我爹的后事,又开始一边带着儿子,一边帮忙料理铺子里的事。”
“这样过了大概六七年,我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好,有一天,我娘却对我说,账面好像出现了问题。”
“当时管账的都是褚令贤的人,我听了我娘的话,亲自去查了账,发现果然少了九万两。”
“我跑去质问褚
令贤,他只说自己花掉了,却说不出这笔钱到底花在了哪里,我们大吵了一架。”
“这件事不了了之,过了大概有一年,我娘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那时候褚令贤积极为我娘奔走,找大夫,我再次相信了他。”
“我以为他是真心在乎我们一家人的,后来大夫说我娘需要静养,他就花大价钱在云州买了一处别苑,把我娘接过去住。”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经常去看我娘,可是后来家中有一个仆人得了天花,我竟然也被传染了。”
“我害怕传给我娘,很长时间不敢去看她,直过了好几个月,才敢去别苑。那时候,我娘已经成不成了
。”
阮芷兰低着头,掩去脸上的情绪,双肩微颤。
“我见到我娘的时候,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看着我不停地流泪。”
“我见过她不到半个时辰,我娘就离世了。”
“再到后来,我们的儿子逐渐长大,有一日家中小厮来报,说儿子为了救人跳进河中溺水了。”
“我发了疯一样的跟着下人去河边找言儿,可我最终看到的,只有他的尸体。”
“言儿去世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整日以泪洗面,浑浑噩噩,想要随言儿而去,褚令贤时常陪在我身边安慰我。”
“直到那一天,我自杀失败后,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