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尚书话音没落,他身后房间的门就猛的被推开,云琅扶着满脸苍白的唐姝宁走了出来,祝尚书瞳孔剧烈收缩,他猛地站起身子:“你们果然是在欺骗老夫!”
唐姝宁指尖缓缓滴着黑血,她胳膊上,一黑一红两颗“痣”不停的追逐,不断的有黑血被挤压出来,每低落一些,唐姝宁的脸色就更加苍白几分:“祝尚书,坐下说。”
绝美的女子语调冷淡,她面无表情的坐在祝尚书对面,萧瑾禹有些心疼,喉结猛的滚动了一下。
但是,唐姝宁早就已经告诉过他,所以纵使心中再多的担忧,萧瑾禹也只能暂时按耐下来。
“祝尚书看我像是在欺骗你?”唐姝宁将自己不停流着血的指尖放在洁白的帕子上,没过多久,一张手帕,就已经被黑血完全浸透。
“是不是似曾相识?”唐姝宁嗤笑:“我本以为祝尚书活了这大半辈子,心中也该有些思量,只是万万没想到,祝尚书还真是一条好狗,别人指哪,你就打哪。”
“你!”这样赤裸裸的嘲讽和辱骂,是祝尚书在朝堂上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
他脸色几经变化,眸子里似乎能喷出火来:“我怎么知道,王妃是不是为了逃脱罪名,
故意给自己也下了毒!”
“不是毒,是蛊。”唐姝宁淡淡的开口,她胳膊上的两只小虫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厮杀,最终,红色的虫子胜利,它顺着经脉缓缓爬到唐姝宁手腕处,安静的潜伏了下来。
唐姝宁那乌黑发肿的手,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黑血不再继续向下滴,在祝尚书凝重的目光中,唐姝宁笑道:“你也知道,祝美人的死,不可能是皇上所为,但皇上并不在意祝美人是怎么死的,皇上心里只有如何打压摄政王,所以你才顺着皇上的心意,找到了我们这里。”
唐姝宁停顿片刻:“也确实,我是最有嫌疑能杀害祝美人的人,但是,我不是没有脑子,尚书大可以想一想,你和摄政王争斗起来,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其他几位皇子年幼亦或者是母家势力不强,唯独只剩下一个三皇子风头正盛。
在朝堂之中但凡有风吹草动,无一不牵扯着皇上摄政王与三皇子。
祝尚书并非是傻,他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唐姝宁的意思,只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敢相信三皇子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出这般果断狠辣的事情。
“不可能!三皇子年少,性格单纯……”祝尚书下意
识反驳,萧瑾禹却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猛的笑出声来:“嗤!三皇子性格单纯,那虞丞相呢?”
祝尚书哑口无言,唐姝宁指尖轻轻抚着自己的手腕,安抚着那只血红的蛊虫:“你若和摄政王府争斗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皇上和三皇子,却都乐见其成,而我,是这场政治争斗之中的牺牲品。”
“我是,祝媚娘,更是。”唐姝宁忽然笑起来:“相信祝尚书对女儿也有一腔慈父之心,若是祝美人为皇上而死那也就罢了,可是,三皇子,一个在皇上壮年之时就迫不及待的玩弄权力之人,祝尚书被这般当靶子使,真的甘心吗?”
这其中的利害很容易就能想清楚。
只是摄政王府的权力太大,以至于让所有人都忽略了摄政王府之下,那些错综复杂肮脏丑陋的计谋。
不过寥寥几句,祝尚书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无比。
如今天下甚至于包括皇上,都已经默认了三皇子未来太子的身份,迟迟不立太子,只不过是因为皇上觉得自己正值壮年,不想过早的养出儿子的野心。
但是,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而三皇子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明目张胆的踩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去陷害另外一个无辜的人。
玩弄权力者,终将为权力玩弄。
念及此,祝尚书目光愈发阴沉。
萧瑾禹适时开口:“皇上并非一个皇子,三皇子设计陷害王妃,还让人给王妃下了蛊,本王,绝对不会轻饶他!”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摄政王是不可能让三皇子顺利登基的。
祝尚书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是在逼自己战队。
皇权之下,权利倾轧,至少十年之内,摄政王都可以是所有人唯一不二的选择。
他如果愿意反……皇帝性格偏激,目光浅短,只可守一国安宁,不可扩张疆土,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三皇子又羽翼未丰。
祝尚书猛的握紧拳头,脸上的胡子都根根绷紧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我该怎么做?”
“回去,坐实了王妃身中剧毒的消息,其他事情,就不需要你管了。”萧瑾禹很满意祝尚书的识相。
祝尚书拳头握紧又松开,他低头缓缓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又猛地回过头来:“此事过后,我可算摄政王手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