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之间,白娉婷已经起身,“那儿臣去找爹爹说……”她可不想再留在这里,天天被她指摘生不出儿子了!
一念及此,不免又惦记楚辞。
若楚辞真的能把她治好,那当她的嫂嫂,也是极好极好的事情。
……
白娉婷从宫里出来,就去了国丈府。
等影月把这个消息带给楚辞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白家多半是想要白云卿纠缠你,就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想。”
楚辞眉心紧皱,“且走一步算一步,等见到白云卿再说吧。”
她又想到了君七皇。
是不是他?
想着这事儿,感觉头疼欲裂。
于是拿了个热敷水袋放在风池穴下方,平躺下来,“继续盯着看吧。”
影月出去,池华上来了。
本想说萧烨的事情,但看她不舒服,便上前来抬手轻轻按着她的太阳穴,“有心事?”
温柔的指腹抚过,楚辞心跳漏了一拍,话到嘴边憋了回去,轻轻摇头,“没事儿,可能只是着凉了。”
池华见她不想说,便道,“那我替你揉揉。”
楚辞抿唇笑,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池华眼神温柔,他能感觉到她是喜欢他的。
就这样坐在烛火边上,真好。
楼下,萧烨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再次高烧陷入
了昏迷,噩梦连连。
梦境里,阿辞被埋在深不见底的墓地里,他拼命往下看,什么都看不到。
“阿辞!”
“阿辞!
“阿辞……”
他一声声的呼唤着,奋力挣扎,但脑子却昏昏沉沉,无论他怎样努力都睁不开眼睛。
春花站在边上,长叹了一声,“孽缘啊,这是何苦呢?”
秋月也道,“是啊,之前是王爷和楚宁一起虐殿下,现在咱们殿下和大祭司虐王爷……虽说这都是王爷咎由自取,但看着着实也是可怜的。”
“大祭司上去了,但不知为何还没下来。”
“也不知道,王爷这个身体……能不能撑过今年冬天?”
“嘘,不要乱说!”
屋里死寂下来。
沙漏在一点点流逝,等楚辞好些了,池华才道,“他又昏迷了过去,多半是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楚辞看向他,从他温润如玉的眼底看到了那颗广阔而柔i软的心。
抬手,轻抚他的脸,“感谢那么多厄运,最终让我遇见了你。”
他的眼神,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也在一点点让她相信爱情。
池华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在唇边亲吻,“我到底还是来迟了,让你遭受那么多不该承受的苦难……”
那手腕柔i软纤细,只有他
看得见她受过的伤,道,“听说世上有种奇药,可以重塑筋骨,我已经派人去寻了,寻到了,便替你找回来。”
“……好。”
楚辞微微哽咽,红了眼圈儿。
池华拉她起身,把狐裘给她裹上,道,“萧烨毕竟是皇子,死不得,倒是叫阿辞受委屈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楚辞的心是柔i软的。
她未必真的想要萧烨死,恐怕只想眼不见为净。
毕竟,是曾经那样那样深爱过的人。
某种程度上,阿辞和他是一样的人,他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因为懂,所以才在萧烨病重的时候,上来告诉她,“但是阿辞,不管是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楚辞紧握着他的手,下了楼。
推门进屋才松开。
池华没进去,就站在门外。
春花秋月出来,顺带合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楚辞和萧烨两人。
她站在门边,看着躺在床上那虚弱至极的人,心上的伤疤像是再次被掀开,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
那里,处处都是爱过他的痕迹。
她好久动都没动一下。
直到外面屋檐上传来啪嗒一声,一团雪砸在地上,她才回过神来,举步走上前去。
“阿辞……”
男人在昏迷中挣扎,慌恍惚的过往像是走
马灯一样过去,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熬不过这个冬天,也再也见不到曾经深爱后来又狠狠伤害过的人。
眼泪一直顺着眼尾往下流。
流过楚辞的心头,蛰得生疼。
她被过往吞没了!
踉跄着上前,她没检查他的身体,一把拎住他的领子颤声道,“萧烨,是不是你,叫人挑断了我的手脚筋!”
她往他嘴巴里,塞了一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