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几道障碍,猛地勒紧缰绳。
马儿高高扬起前蹄,高声嘶鸣。又乱踏了半晌,终于冷静下来。
若眠已经被吓傻了,脸色惨白,眼瞳涣散,一双手被缰绳勒出了一道道血痕,左脚踝也扭肿了。
很痛,但她麻木得一时没有感觉到。
祁聿怀跃下马背,又小心翼翼抱下若眠,远远离开那匹受惊的马。
太孙妃赶过来查看若眠的伤势,自责不已,“马场里放炮仗,简直畜生。祁侍郎放心,今日就算封闭整个马场,审到天黑,我也会将那害人的畜生揪出来。”
祁聿怀的眼神笼着怀中若眠,“记得留活口。”
“你且放心。”
马车回府时,顾六也驾马请来了专治跌打的郎中。
郎中看着若眠脚踝上隆起的大包,当即决定为若眠放血。
若眠这会儿缓过劲来了,疼得直泛眼泪。
放血时,嘴里塞了布也堵不住她凄惨的叫声。
痛得她脖颈连着手臂都露出了青筋,一手死死拽着搁在她与郎中之间的帷幔,另一只手猛地被祁聿怀紧紧握住。
她掐得狠,仅是片刻祁聿怀手背上的印子已由红入紫。
一盏茶后,终于放完血包扎好了脚踝。
若眠虚弱地躺在祁聿怀怀里,两人手心里都是腻汗。
“没事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祁聿怀细细为若眠腕子上的红痕抹药,语气温柔。
若眠脑海里闪过那个丢炮仗之人的倩影,无力地淌下一滴泪。
祁婉月两个月来联合整个侯府后院女眷排挤中伤她,她都忍了。
可一味忍让换来的却是她的变本加厉。
毕竟隔着杀母之仇,想必不弄死若眠,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眠不是傻子,也非善良白莲花,适才承受着放血的钻心之痛时,她满脑子都是血腥的报复。
可此刻,她又犹豫了。
就不提她和祁婉月斗起来,祁聿怀夹在中间会有多难做。她最怕的,还是祁聿怀看清她的手段和凉薄之后,会舍弃她。
不可否认,祁聿怀很喜欢她的脸和身体。可这种喜欢,迟早会被厌恶她性格里的卑劣而压制,甚至是驱逐。
她当然可以拿命试一次祁聿怀对她的喜欢能接受她的卑劣到哪一步。
但这种豪赌,陶娘子已经试过一次了,若眠也已经知道结果。
“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祁聿怀忽然轻声问她。
若眠一愣,摇了摇头,试探道:“大爷看见了吗?”
祁聿怀避而不答:“太孙妃会查出来的,不会白白让你受委屈。”
若眠无声苦笑,合上了眸子。
他会不知道她的痛苦吗?
怀不上的尴尬,被孤立的无助,被嘲笑的处境……
他只是不愿意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