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休沐日,京西马场迎来不少官贵。
犹以皇太孙蔺辰最为耀眼。
托了汾河郡主的福,勇毅侯府的女眷纷纷沾光到场。
不过若眠是例外,若非祁聿怀受蔺辰之邀,若眠恐怕这辈子都无法一睹太孙妃的尊容。
汾河郡主的席位比太孙妃的低,但因为若眠是太孙妃的陪席宾客,便和另三位夫人坐的都比汾河郡主高。
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最初汾河郡主和靖王妃相中的是祁聿怀,可汾河郡主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对若眠自始至终带有几分敌意。
今日这场面,她更觉得若眠是故意求着祁聿怀安排的,为的就是打她的脸。
又听小姑子祁婉月说若眠是个草包,只识字不会意,便故意作了一首讽诗呈给太孙妃。
侍婢一宣,太孙妃身侧三位陪席的夫人、汾河郡主、祁婉月纷纷笑出声,犹以祁婉月的笑声最为尖锐。
太孙妃没有出言制止,只是侧目斜了若眠一眼。
她神色如常,仿佛没有听懂汾河郡主在诗中骂她是挤在凤堆里的斑鸠。
的确,这最高的观景席上,四位正室,唯独若眠是妾。
太孙妃想起蔺辰说过,若祁聿怀没有纳若眠,靖王府一定会等到祁聿怀大比之后再定婚期,那么祁聿怀因为这层原因,注定无法登榜。
甚至可能一辈子都被故意埋没。
那为什么只是纳妾呢,因为正妻之位看似空悬以待,实则是对靖王府的讽刺,也是对太子一党的靠拢。
靖王近年屡立战功,太子又病魔缠身,朝中不少都是瞎了狗眼高捧靖王之辈,像祁聿怀这般清醒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再说这么重要的场面,祁聿怀难道不知带若眠过来会让她在贵夫人中难以抬起头?
可太孙妃知道,祁聿怀只是想让皇太孙理解他对朝中之人抨击太子之母仅为妃嫔的不屑。
皇帝为何看中他,因为他懂皇帝对太子已逝母妃的笃念,也懂皇帝对太子的疼爱器重,远非别的亲王皇子可比。
想到这些,太孙妃忽而觉得眼前这个被利用而难以自知的女子有几分可怜,便分外迁就她。
若眠有些受宠若惊,也只能惶恐地受着。
“陶娘子可会骑马?”
若眠捏着帕子紧张道:“妾身愚钝,还没学会。”
太孙妃笑笑,“那一会儿我教你。”
又说些别话,台下激烈的马球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结束。
太孙妃对若眠道:“走,我们去换衣裳。”
祁聿怀捏着彩头,盯着款款走下观景台的夫人们,却没有看见若眠过来迎他。
赢球最多,卖力最狠,仿佛成了个笑话。
镇国公之孙康彦更是直接打趣他:“反正你家那位不在乎,不如送给我好了,我给你擦汗。”
说着,学着那些夫人恬静温柔的样子,捏着帕子要给祁聿怀拭汗。
“疼疼疼。”他翘起的兰花指险些被祁聿怀掰断。
祁聿怀恹恹松了他的手,根本就看不出他使力的迹象。
“我说你是有史以来最莽的探花郎,怕是没人会反驳我。”康彦疼得龇牙。
蔺辰笑望着二人打闹,为祁聿怀递上巾帕,“来了。”
祁聿怀顺着蔺辰的视线望去,若眠和太孙妃两人换了劲装出来,拆了盘发,束着高高的马尾。
若眠身量高,如玉的肌肤经烈焰照耀,更加亮如白雪。
黑色劲裤愈发能显出她的腿长。
“妾身见过皇太孙殿下。”
若眠跟着太孙妃行了礼。
祁聿怀和康彦则拜太孙妃。
一番客套结束,太孙妃自然而然地挨近蔺辰,两人甜蜜低语着。
祁聿怀捏着金凤钗那只手背在身后,淡淡睨着若眠。
他不动,若眠也不动,隔着四五尺之遥。
康彦打量着二人,倍觉好笑。
“去吧。”蔺辰温柔地拍了拍太孙妃的腰,太孙妃朝祁聿怀点了点头,便拉着若眠走了。
康彦一把抢了祁聿怀手里的凤钗,用肩撞失神的祁聿怀,“吵架了?”
祁聿怀想起昨晚……
算吗?
算吧。
今早她都没怎么理他。
若眠是第一次骑马,适应了很久,等终于能慢慢溜马的时候,一串鞭炮不知从何处丢至若眠脚下,吓得若眠身下马儿立时发了疯。
若眠的心险些被颠出嗓子眼,紧紧拽着缰绳死不松手。
还没跑出多远,若眠就被颠歪在一侧马腹。
祁聿怀驾着马狂奔追来,在众人紧张的情绪中,弃了身下的马儿,跃上了若眠那匹马。
他先将苦苦挣扎的若眠拽进怀里,扶稳若眠后,驾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