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怀听完,深眸中隐匿的暗涌逐渐蔓延开,漾成点点震动。
“从清阳观开始,你就在有预谋地骗我?”
他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若眠当然知道这很难接受,她也真的很难过:“对不住,骗了你这么久。”
祁聿怀握着若眠的手僵了一瞬,敛眸半垂,俨然在解决情绪。
若眠忍住抽咽,满含心疼地注视着深陷痛苦挣扎的祁聿怀。
真是苦了他了。
好好的,被她这个惠夫人的爪牙盯上,一步步纠缠利用至此。
纵然后来都不是若眠主动,可最初豁开那道口子的人是她,她难辞其咎。
“大爷……”若眠情难自禁地抬手轻抚着祁聿怀凌厉如刀削的面颊,眸中盈动闪烁动情的泪,“我只是不想再骗你,你不用说服自己原谅我,我这种人,不值得原谅。”
祁聿怀似冰的寒眸此刻宛如有火光在跳动,他俯身抵住若眠舌尖,吻得重到像在诀别。
泪珠滑落若眠流霞般柔腻粉润的脸颊,她从未如此主动地迎合祁聿怀的吻,勾绕着祁聿怀的脖颈,仿佛要将自己完全揉进祁聿怀身体里。
“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我只问你一句。”
祁聿怀的嗓音低沉带喘,乌黑纤长的眼睫沾上了几颗不知是他还是若眠的细碎泪珠,“心悦我那些话,也是骗我哄我的吗?”
若眠带着哭腔,柔弱却坚定:“我是真的心悦大爷。”
“有这句话就够了,”祁聿怀发痴地将若眠紧拥在怀,细而凶地咬过她白玉似的脖颈每一处,“唤我的名字。”
“……聿怀。”
落在脖颈的吻滚烫激烈,越发深入深沉,强势到令若眠无路可退,激起如浪潮打来的窒息。
“说你心悦我,说你会一直爱我。”
若眠被压倒在炕上,祁聿怀近乎失控的状态让她隐隐担忧和心疼,“大爷——”
祁聿怀发狠咬她的唇,惩罚似的,“叫我的名字。”
“……聿怀,”若眠痛得泛泪,“祁……聿怀。”
“说。接着说。”
若眠望着祁聿怀眸中纠缠的炽烈渴望与压抑,脑子忽然断了弦,甘愿沉沦下去。
“我心悦聿怀,会一直爱祁聿怀。”
屋里极尽旖旎暧昧,充斥着若眠低低的娇吟声,像索取,亦像求饶。
春水潮生,未时方歇。
祁聿怀靠着青墨刺金线引枕,衣襟微敞,肤如冷玉,怀抱着若眠。
“别回去了,她能对觅春下手,不见得就会轻易放过你,往后你就待在我身边。”
若眠在细看轻抚祁聿怀的掌纹,老一辈都说每个人的命运都刻在掌纹里,不知祁聿怀往后的人生,容不容得下一个她。
她摇头,“倘若我不知大爷对我的心,这次我一定会听大爷的话留下来,可我既然知道了,绝不要在这个关头连累大爷。”
祁聿怀抬起她的下巴,音质颇冷,“你还不够连累我,回去是白送死,留着不许走。”
若眠固执地摇头,“留下遂的是她的心,我不愿意……视人命如草芥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自古没有这样的理。”
祁聿怀望着她眼含热泪却无比坚定的神情,松了口,“别犯傻。”
觅春的死哪怕闹到官府去,真凶惠夫人最多也是遭几句谴责,但凡若眠敢登堂作证,就是不尊主家,还会痛挨板子。
纵然恐怖森然,可这就是事实。
若眠岂不知待在惠夫人身边有如伴虎,可她偏要惠夫人这样不拿丫鬟当人的假慈悲死在她最蔑视的丫鬟手里。
不惜一切代价。
“真要走?”祁聿怀握住了若眠穿衣裳的手。
若眠凑上去吻了吻祁聿怀的唇角,“大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真到了应付不了那步,大爷就是我最后的依靠。”
祁聿怀没再留她,有些无奈:“拿你没办法。”
若眠回到惠夫人院里时,雪恰停了,丫鬟婆子都在扫雪,徐嬷嬷见她从夹道子出来,罕见地没讥讽两句,而是道:“太太跟前没人伺候,你去。”
“嗯。”
惠夫人在炕上看账,黄灯两盏照明。
“回来了。”
若眠缓步上前,“云儿给太太添茶。”
惠夫人睨着若眠柔荑似的腕子,顺势游至脖颈,猩红暧昧的咬痕袄领遮也遮不住。
这丫头整个人就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鬓角湿汗半干未干,颊上潮红要散未散。
倒是夜夜在折腾,如今白日见了也没个克制,却是死活不害喜。
“你的身子如何?”
惠夫人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若眠心跳如雷,“一直很好。”
“自来了癸水,日子可准时?”
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