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火开始蔓延,陶卿夏落地前丝毫不敢耽搁,捂着受重伤的肩膀,强忍双腿的疼痛,马不停蹄地翻墙纵身一跃,消失在护卫队的视野中。
“家主!”
被惊醒的陶家掌权人陶檎也不打坐了,闪身站在兵荒马乱的藏书阁前,背在身后的大手紧紧握拳,那双沉静的眸子幽深,叫人瞧不清心中所想。
“自己去领罚。”
他摆摆手,仅一招便唤来倾泻而下的泉水,自天边降下,把势如破竹的火势浇灭个彻底。
六重天,逼近飞升的实力的强者,目观全程的陶家上下无不崇敬佩服陶檎,更为有这么一位实力强盛的掌权人而自豪自负。
陶檎就是陶家的底气,是陶家屹立四大家族之首的底牌。
四大家族中,唯有李家仍在闭关中的李泉能与之博弈上几百来回。
“家主”,身侧暗卫递来一封信,陶檎面无表情地理平折角,一目十行扫过去,良久才叹口气。
捏在指尖的信件无故自燃,化成灰烬消散在风中,陶檎掩去眼底的复杂,缓缓踱步回了前院。
干完坏事的陶卿夏也没着急跑路,她一没钱二没代步工具,想出唐地主城都难,这事得慢慢盘算。
肩膀处的伤口深入骨髓,从肩胛骨划到后腰,每动一下都疼得她冷汗涔涔。
脚踝骨也被凌厉的剑气砍伤,陶卿夏瘫坐在小巷的阴影中,自然也没错过破开云层,倾泻而下的泉水。
轻飘飘地叹口气,陶卿夏无奈哂笑,能力不足才是致命的,拼了半条命进去,被人家挥手轻松浇灭,挺让人火大的。
她也没气馁,毕竟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只是颇为惋惜罢了。
脏兮兮的长袍被划出大口子,周围被血水染红,陶卿夏简单点了止血穴,又脱下外袍绕着伤口做了简陋包扎。
扶着墙缓缓起身,即使疼得指尖颤抖,眼前一阵发黑,陶卿夏都强迫自己不能倒下,舌尖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一步步由慢转快,陶卿夏跌跌撞撞地穿梭在主城内,接下来该踩点唐地第二世家——李家。
据传言,李家家财万贯,招揽无数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陶卿夏且不管消息是否为真,至少有钱是不假的。
夜探李家不容易,光是阵法陶卿夏就瞧出不少,她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瞅着软柿子捏。
席卷后院内某侧室的首饰,偷走某侍女藏在床下的碎银子,抱走闺房中散发暗光的夜明珠,陶卿夏如蝗虫过境,兽走留皮,丝毫不手软。
对他人手软,就是对自己仁慈。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可不想在出城这事上栽大跟头。
蹑手蹑脚满载而归,陶卿夏怀里揣着从某少爷身上摸来的储物袋,储物袋里的宝物价值连城。
她也没着急卖,打算出城之后低价卖给别的城池的典当铺。
主城城门,
半夜起程的商队被城门前把手察看的护卫拦住。
“通融通融兄弟,商队的通关令牌。”
商队领队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头戴镶着金边的方帽,看起来非富即贵。
边说着边递去公认的令牌,同时还不忘使眼色,身后紧跟的小厮上前几步,给看门的男人塞了包鼓囊囊的钱袋。
护卫两人对视一眼,乐呵一笑,刚要放行,那头急匆匆跑来一人,附在二人耳旁低声细语。
“这……”
两人眼底满是为难和肉疼,只能清清嗓音,故作严肃地把钱袋退了回去。
领队人见状,不明所以笑笑:“可是有什么难处?我们都是正规的商队,难不成还能作假不成?”
“这是上头下的命令,我们也不能不从。”
无奈,领队只能让人停下车,让护卫军带人里外检查了遍。
刚要去翻后车放置的箱子,前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领队的马匹不知为何受了惊,正朝着几人撞过去。
等众人合力牵制住发疯的马,看守城门的护卫也就摆摆手,让一行人驱车远去。
马车缓缓向前,车轱辘压在尘土横飞的管道上,滚滚迅速。
头顶的箱子被敲响,陶卿夏从座椅下逼仄的暗格翻身滚出,抬眼便对上领队李言卿含笑促狭的眸子。
小姑娘个子不高,灰头土脸却有一双会说话的灵动黑眸,水汪汪的,看得李言卿不住失笑。
“原来全城戒备,是抓你这个小皮猴啊。”
陪她坐在装有无数黄金的箱子上,李言卿屈起长腿,一腿伸直随性地耷拉着,歪头挑眉。
“我只雇了你们带我出城去附近的人城池,这话是另外的价钱。”
言下之意,不管他的事少问。
李言卿失笑摇头,撑着脑袋靠在马车窗前,识趣地不再过问。
不管面前这个浑身戒备如同小刺猬的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