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草绳子被割断,厉泽安是第一个感觉到的。
他一直把连着沈草的那根绳子系在自己腰上,这边力道一松,厉泽安就叫了一声不好,扑向了井口。
此时朝朝还堵在井边上,厉泽安不管三七二十一,提住朝朝的腰带,一把将她拖了出来。
连带着那个叫臭臭的孩子一起,拽出来扔给了靳将军。
他自己扑到了井边,朝着里面大声喊:“沈草!”。
黑洞洞的井口幽深清冷,井里半天没有回应。
厉泽安心口狂跳,头发根根倒竖:“沈草,你答我!沈草,你应我一声!”
他把沈家那棵草带出来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如何跟沈阁老交代?
盐井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像张着一张大口,随时准备吞噬掉进去的一切。
厉泽安盯着井下太久了,头脑忽然一阵晕眩。
有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声音全都涌到他脑子里,整个人都快给撑爆了。
他就傻愣愣的趴在井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黑暗地底,直到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应答:“我在。”
这声微弱的应答如同天籁,瞬间将厉泽
安从黑暗深处给拉回明亮的人间。
他鼻子一酸,一颗泪啪嗒落进了幽深的洞里。
又重重喘了两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再回头,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招呼柳铎:“再拿根绳子来。”
又看见了豆蔻。
豆蔻兴奋的冲厉泽安笑笑,示意他看自己手里的绳子:“我抓着沈小姐呢。”厉泽安万分庆幸自己多想了一步,给沈草腰间多绑了一条绳,要不然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虽然井管很小,沈草在里面撑开手脚也能稳住身形不至于掉下去,但她现在已经接近昏迷的边缘,根本撑不住,还是多亏了有豆蔻这根绳子,才把她拉住了没有掉下去。
厉泽安深深看了豆蔻两眼,点点头说了一句:“你是个好的。”
接过绳子一把一把的往上收。
直到看到那个瘦小的小姑娘从井里冒出头来,他赶紧抢上去,把她从井里提出来,牢牢抱在怀里。
这一刻,他无比感谢上苍!
察觉她情况不好,赶紧低头检查。
见沈草脸色白得像纸,眼睛紧紧闭着,已经没有了意识,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
伸手去掐她的人中。
好半天沈草才悠悠醒转。
看到厉泽安抱着自己也不觉得奇怪,挣扎着问:“朝朝呢?平南郡主呢?”
沈草一醒来就找朝朝,厉泽安颇觉意外。
“朝朝?在那边呢,你找她什么事儿?”
沈草挣脱开厉泽安怀抱,跳下地,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
厉泽安上前一步扶着她,声音软得滴水:“你要做什么?你跟我说就是,不要逞能。”
沈草摇摇头,“不,这件事我必须自己亲手做。”
眼睛紧紧盯着朝朝,看得朝朝一阵心虚,一个劲往后退。
沈草一步一步渐渐逼近。
挪到朝朝面前,突然抬起手重重的给了朝朝一记耳光:“为什么害我?!”
朝朝身份尊贵,从小到大就没有挨过哪怕一指头,突然被沈草一巴掌扇在脸上,顿时就怒了。
捂住脸,不敢自信的看着沈草:“你敢打我?”
看着厉泽安在旁边,眼圈又红了,委屈巴巴的向厉泽安告状:“表哥你看看她!她居然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诉姨母!”
厉泽安看着沈草这
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没有理会朝朝的告状,只沉声问:“你干的?”
柳铎默默的递了一截绳头给厉泽安:“是用刀割断的。”
见到这截断绳,厉泽安大怒。
他刚刚只记挂着沈草安危,没有来得及细想绳子为什么会突然断裂,现在人救上来了,这笔账也该好好理一理了。
“真是你做的?”厉泽安问向朝朝,话语中杀机隐隐。
朝朝眼圈红了,连连往后退:“表哥,你这么凶我做什么?”
她下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我不小心割到的。是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我要拖那个小孩儿,哪里注意得到那么多?我哪知道这刀这么锋利……”
朝朝还要说话,村子里突然人声鼎沸,那些回去救火的村民竟然都回来了。
厉泽安就抬头看了过去。
咦?这些人回来做什么?还来得这么整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等到这些人走近,才发现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铁锹锄头之类的东西,也满脸都是怒气。
显而易见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靳将军果断一挥手,吩咐手下士
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