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朝朝其实都懂,她只是不甘心。
她想嫁给厉泽安的那颗心还没有凉透,还燃着微弱的小火苗,还希望皇后能替她做个主。
然而她却注定只能失望。
伏在地上呜咽出声,心中有些委屈。
皇后道:“你放心,到了地方会有人安置你们,苦头肯定会有一些,但姨母承诺你,会保你们一家平安康健。”
“再怎么样我与你母亲也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本宫不会不管你们的。”
见朝朝久久不抬头,皇后顿了顿又道:“本宫会好好安置照顾你,但不包括让你做我儿媳妇,朝朝,这一条你死心吧。”
朝朝身子剧烈一抖,颤着声音说了一声是。
厉泽安快步过来给皇后请安,问道:“母后您怎么回来了?”。
“您回来了,那小草呢?岳母一个人在那边忙得过来吗?”
皇后就知道儿子关心则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什么叫你岳母一个人?还有芊卉和金阳也在呢,她们不是人啊?”
“母后临走还把相思也留下了!你放心,那边人手足足的。”
见儿子还是一脸不放心的神情,便压低声音对儿子说道:
“你父皇派人去别院,说让本宫回来帮忙找一样东西。母后回来最多待一两晚就回去了。就一两个晚上,应该没事儿的。”
皇后这么说,厉泽安也就明白了。
皇帝让皇后回来帮着找的那个东西确实无比重要。
是传国玉玺不见了!
二皇子他们没有找到,厉泽安和皇帝同样也没有找到。
他们把皇宫翻了几轮,始终也找不到玉玺的踪迹。
那玉玺就像蒸发了似的,半点踪影都不见。
刚刚开始厉泽安和皇帝都没有很着急,以为玉玺不过就是在皇宫哪个角落藏着。
结果把朱白湘提出来严刑拷打了,又再找两遍找不着,父子俩这才着了急。
忙忙的通知了皇后,请她回来协助找一找。
厉泽安眉头紧锁。
犹豫了片刻对皇后道:“不行,儿臣放不下心!那边总得要有一个能当家做主的人!”。
“您回了宫,那儿臣就过去那边守着吧。万一有什么事,儿臣怕沈夫人和姑母应付不来。”
“也好。”皇后想了想,答应了:“你过去吧,正好母后也有些不放心。”
刚答应了儿子,皇后就有些后悔。
其实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她这个儿子。
“皇儿你……”皇后犹豫着,不知道这该怎么表达。
母子连心,想起昨晚的闹剧,厉泽安怎么会不明白皇后的心思。
不由哭笑不得:“母后尽管放心,儿臣不会乱来的!小草是要陪儿臣一辈子的
!儿臣知道爱惜她。”
皇后这才终于点了头:“去吧,路上小心些,在下雨,你的马跑慢一点。”
“谢母后!”
厉泽安欢喜雀跃的冲进了雨幕中,一叠连声吩咐侯勇:“给孤备马备雨具!孤要去西山别院!”
母子俩这一番你来我往的商量,就在朝朝头顶上方,两个人说的话虽然轻,朝朝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话语如滚雷阵阵,一声声劈进朝朝心头,震得她连灵魂都在颤栗。
那个在别院里的女人明明衣食无忧,还有大批的奴婢仆妇环绕,皇后母子却仍然觉得委屈了她!
皇后回来了,厉泽安就忙忙的跑过去守着,生怕怠慢了她一丝半点。
真正是捧在手心如珠如宝!
而自己呢,明明就在她们脚下,淋着雨一身湿透,却没有人关心过她一句!
何其残忍啊!
皇后目送儿子离开,低下头看着朝朝失魂落魄的身影,看着她单薄纤瘦的样子,正想让人把她送回家去,就见柴公公从宫里快步而出。
柴公公躬着腰急步走过来给皇后请安,连称娘娘辛苦。
又给皇后道歉:“娘娘见谅,老奴还得先传个旨。”
说完走到朝朝面前扬声道:“圣上口谕,朝朝听旨。”
“大胆庶民,身犯谋逆重罪,不但不在家静思己过,反
倒对朝廷心怀怨怼,实属可恶!”
“朝朝宫门喧哗惊扰圣驾罪加一等!着即刻驱逐平南王一系出京城!平南王及其后世子孙,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朝朝万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绝情。
听到这个口谕,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倒吸了一口冷气,瞠大了眼睛半晌回不过神来。
脑子里轰隆隆。
曾记得那年皇帝寿辰,自己献上贴心寿礼,皇上亲切和蔼的笑着,羡慕自己父亲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