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孤出去看看。”
厉泽安走出宫门,天空已经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
朝朝果然跪在宫门口。
她一身素衣,身上半点缀饰都没有,连头发都没有簪子固定,一头青丝就那样任由它披散在背后。
在绵密如针的雨幕里身姿单薄格外堪怜。
周围围了好些人。
都不顾天上还在下着雨,围在那儿看热闹。
边看就边议论。
“可怜呢!堂堂一个郡主,就因为痴恋太子爷落得这般地步!要不是那么痴情,随随便便嫁户人家,也比现在来得好啊。”
另一个道:“你知道吗?听说就是朝朝郡主逼着平南王投靠二皇子的。说是平南王本来不想反,但架不住他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才反的!”
“有这回事?那这种女人娶不得,娶回家那就是祸殃啊!”
“谁说不是呢!郡主这是由爱生恨想要报复太子爷!你说说,女人一旦恨起来多可怕!”
又有人问:“这么机密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扒人家窗户根底下听了?”
众人就哄笑。
旁边一个人说道:“其实说来说去也怪太子爷!太子爷要是纳了朝朝郡主,不就没这场事了吗?又不是礼法不允许,何必那么执着一生
一世一双人呢?”
周围的人全都齐刷刷看向说话的人,都白了他一眼。
有人就跟他辨:“当初太子殿下抢婚的时候就承诺过,说过此生只会有太子妃一个女人,你难道要太子爷违背承诺不成?”
周围又感叹:“也只有沈家才敢让堂堂一国太子做此承诺吧?”
“谁让人家太子妃娘娘父兄得力个个能干呢!你要是学到沈家兄弟一点半点本事,你女儿也能在婆家横着走!”
别的人就起哄:“错了错了,这还是要看人的!即使父兄有本事,还得女人自己留得住夫君的心才行啊,由此可见太子妃本人也是很有本事的。”
听到周围议论纷纷,都朝沈草和太子殿下的神仙爱情故事上去了,朝朝心如刀绞。
是她错了。
错在不够果决,错在不够心狠,错在太过轻敌,错在太过于相信皇后,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错在不知道先下手为强!
假如她能早一点下手,早一点把沈草弄死, 她们一家人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寄希望于厉泽安,看他能否看在昔日青梅竹马的情分上饶过她们一家!
厉泽安在重重护卫中一走出来,现场顿时一片寂静,都在看他如何处置这
个小表妹。
叶紫凝杜一刀、靳芙蓉还有孙宇,以及金阳公主家小世子袁琛等一大拨人挤在人群里。
八卦小组成员目光炯炯,全都盯着场中央。
他们原本是要去别院看望沈草的。
临行前看到这么一场闹剧,赶紧过来看看。
看完他们还得赶赴别院,把第一手消息告诉沈草呢。
所以得看仔细听仔细了!
厉泽安没有打伞,缓缓步出宫门,丝丝细雨凝结在他发丝上,如同一颗颗小水晶,莹莹有光,清俊的眉眼越发清晰。
他穿着一身玄衣,长身玉立风姿清卓,端的是人间好儿郎。
只是这人间好儿郎神色却稍显淡漠。
“朝朝,”厉泽安沉声道:“人必自辱而后人侮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回去吧,能做的该做的孤已经做了,其他的你也不要再妄想。”
“你这样跪在宫门口,于令尊令堂没有半点帮助,只会有损你的清誉。”
朝朝捂着脸,纤细的身子在雨中颤抖:“朝朝还有什么清誉?表哥,朝朝任何脸面都不要了,只求表哥怜悯,放我们一条生路。”
厉泽安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人要你们死,流放又不是死刑,你死吧了的。”
朝朝被他直
白的话语梗得喉咙发紧,好半天才调整好情绪,重新哭得梨花带雨:
“我父亲母亲年纪大了,平时又养尊处优,那么远的路,他们承受不住的!”
厉泽安:“受不住也得受,犯了错就得接受处罚。
你家触犯的是国法。法不容情,孤不会动用特权去干预。”
他自认为已经做到最好了,已经最大程度的保全了她们一家人,但在朝朝看来,这些远远不够。
跪前几步,仰着脸恳求:“求表哥怜惜。”
柔弱的女子不是正该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吗?她都这么可怜了,表哥应该不会拒绝吧?
叶紫凝在人群里扁嘴:“咦,要怎么怜惜?把她纳进后宫,百般怜爱才叫怜惜?”
厉泽安哪会不明白朝朝眼底的情意?不想再跟她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