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面对厉泽安,她犹豫了。
她和何其善的婚事不过是等价交换,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面对何其善。
但厉泽安不同,
这男人对她一颗真心全无保留。
如果这样她还有所隐瞒,会不会亵渎了这颗水晶一样的心?
但如果说了……
沈草无法想象这种后果……
说了,她就相当于给了一个要命的把柄出去,相当于自己亲手把钢刀悬在了头顶!
两人感情好的时候还好,假如以后不好了呢?
她见过的所有夫妻,没有哪一对能始终如一的保持热烈的感情,
当热情退去,这件事会不会成为一根刺,扎在他们两心头,让他们想靠近都不能。
至亲至疏夫妻,如果她们最终翻脸,她的秘密被兜出来,她能不能承担起这个后果?
所以,她要不要冒这个险?
要不要赌上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甚至名声,换一个坦诚相待?
厉泽安紧张的看着沈草,看她眼里那份真实的纠结跟茫然,
感觉到自己掌心里那双小手指尖微微沁凉,怎么都暖和不了,
突然就不忍心逼她。
怜惜的戳戳她脑袋,在她眉心揉了揉,放松了声音:“好了,别想那么多,我不逼你了。”
“本来就笨了,再把脑子想糊涂了,这不就更笨了吗?”
“你就只在你有空的时候,稍微想一想
要不要嫁我就好了。”
“比如说你睡着之前……”
“或者吃到什么可口菜肴的时候……”
“又或者看到一幅好画、淘到一本好书,想要和人分享……”
“或者路过花园的时候,有一朵花挨到了你的额头,勾住了你的头发……”
“你就在那种时候,想一想我,好不好?”
沈草被他说得差点就缴械投降,差点就要不管不顾的扑进他怀里答应嫁他。
官道上却响起了急如雨点的马蹄声。
沈草一下清醒过来,赶紧退开厉泽安三步之外。
艾玛,这狗男人太会了!
转头看去,来的人穿一件金锦剪绒,头上也戴着金锦暖帽,一身裹得暖暖和和的,是二哥沈筝。
沈筝的到来打破了沈厉二人之间的甜蜜温馨,
厉泽安倒也没生气,
不是不想生气,这明明都快要成功拐到人了,却被沈筝一下子破坏殆尽,不气才怪。
他是不敢生气……
他才说了这未来二舅子的坏话,他得老实点!
此时天光已亮,这儿又是京城官道,来来往往的人开始多起来,推小车的挑担子的人也开始多了。
再在这边耽搁就太引人注目了,他们还是回去的好。
沈草就上了车,由沈筝厉泽安陪着回了家。
厉泽安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旁边车里的这女孩儿是谁,
巴不得让全世界
都知道老子追这个女孩儿快要成功了!
就不停的挑开车帘跟沈草说话:
“小草我们去竹香居吃饭吧?他们家竹香鸡特别有名,要不要去尝尝?”
“小草明天元宵我来接你啊,我们一起去赏花灯啊。”
沈筝与他想法刚好相反。
这么一大早的,厉泽安就大摇大摆送妹妹回家,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妹妹是在太子府过的夜呢……
便上前和厉泽安告别:“殿下,家里还有事,我们兄妹得赶紧回去,就此告辞。”
沈草也说:“殿下,臣女有点冷,麻烦殿下把车帘放下?”
厉泽安无奈,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了车帘。
看着兄妹俩离开,看着那秋香色织金帘子渐渐远走,心里惆怅得很。
想要追过去吧,偏偏宫里又来人了。
皇帝把他叫过去问了一下何其善的事,商议如何打发龟兹国使者。
对这件事,厉泽安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但具体还要跟沈草商量,所以也没敢大包大揽,只含糊说在想办法。
“嗯,那你快一点,阿拉罕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让他早点回自己国家去呆着比较好。”
又吩咐道:“明日元宵节,你记得带使者团逛逛京城,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周的繁华锦绣!”
让那群土包子开开眼界,震慑震慑他们,让那些人知道什么才是大国
国力!
别轻易生出那些不好的心思。
想想就对厉泽安说道:“你去安排一下,把西山大营和京畿卫集中起来搞一个阅兵,展示展示咱们的军威。”
厉泽安应了。
出了皇帝寝宫,厉泽安又去了坤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