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草站在朝阳初起的官道上,目送何其善车队离开。
然后重重叹了口气,以召唤神兽的口吻道,“出来吧!”
周围毫无动静,连丝风声都没有,静悄悄的。
那片静悄悄里,黄豆把自己缩得更小了,惊惶的看向了他们太子爷。
似乎通灵一样听到了他们爷的内心狂喊:
“她发现了她发现了她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沈草冷哼一声:“没人吗?”
她自言自语:“没人正好,我正好试试我的神功。”
“这儿接连倒了两棵树,可见虫害猖獗,我得召唤点小鸟来除虫才好。”
她学着从元平伯府那儿看来的戏文里的姿势,捏了一个剑决举在眼前,
慢悠悠道:“天下诸鸟,听我号令,此方有贼,速速……”
厉泽安想起与莉佤一战时那些猛禽的钢牙利爪,
想起那一口下去脑浆迸裂的恐怖场景,只觉头皮发麻,
嘣的就跳了出去:“住手,住手,小草使不得!”
沈草装出一脸惊讶:“殿下?!”
厉泽安低声下气:“对对对,是我是我。”
对着她心虚得不行:“小草,你听我说,我在你们家安置人手,纯粹是出于保护你
的目的,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
“你家就沈二一个稍微能打一点的,但他又是个不长脑子的,上次都把你弄丢了,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沈草瞅着他,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才长长哦了一声:“小女还以为殿下在此处设下埋伏,是在追缉江洋大盗或者什么恶贼凶徒呢,原来不是啊……”
厉泽安就消音了:“……!”
耳朵里听到树林里窸窸窣窣响,隐隐约约似乎有压抑不住的“嗤”的一声笑,
眯起眼扫过去,那一片就马上又恢复静悄悄的了。
沈草认真的点头:“那臣女回去告诉二哥一声,太子殿下嫌弃他不长脑子,让他多吃点脑花补脑。”
厉泽安又搓着手解释,心中只道“苦”!
——他还妾身未明,就得罪了二舅子,这可糟了个糕。
黄豆趴在灌木丛后面,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家太子爷和沈家大小姐的相处方式,害怕的舔了舔唇,
问花生道:“女人都这么可怕吗?”
花生转过来,看着他,一本正经点点头:“嗯!”
黄豆连头发丝都抖落着苦汁子:“……你们别吓我。”
这几天白杨适应了她的新身份,就一改往日
的怯弱和温顺,开始对他呼来喝去的了。
仗着她还在养伤,让他做这个做那个,他们俩的地位彻底掉了个个儿。
黄豆就开始觉得后悔了。
他不想要老婆了!
他当时就该直接把那女人送走,还跟她商量啥?
看看,这下好了,狗皮膏药甩不掉了吧?
旁边一个成了亲的士兵伸过头来,连连叹气:
“这女人吧,嫁人之前小糖糖,又美又乖又贤良;嫁人之后大魔王,又懒又胖似虎狼!”
花生和那士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男人苦,有了老婆的男人最苦!”
黄豆:“……!”
这边黄豆巴不得甩掉老婆,而那边他们爷还在苦苦的追求老婆: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怕你跑了!”
沈草歪了歪头:“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天下女孩子多得是。”
厉泽安有点急:“天下女孩子是多,可她们都不是你啊!我只有你这一棵草啊!”
沈草看他鬓角都渗出了细细的汗,是真着了急,不由就心里颤了颤,把那点逗趣的心思收了收,
低低的问道:“真那么喜欢我么?”
“嗯!”厉泽安忙点头,
这问题还用问吗?全大周人尽皆知的事!
沈草张了张嘴,几番
犹豫,终于忐忑不安问出了口:“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嫁给你,成亲以后你会不会打我?”
厉泽安就更不安了,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她吻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两之间谁占上风还不清楚么?,她不欺负他,他都要阿弥陀佛烧高香了,还敢打她?
不想活了?
她明明知道,为什么还问?有什么深意?
半晌犹犹豫豫的回答她:“我肯定是不会打你的,但是,如果你要是喜欢,我……我可以去学的!”
沈草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