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哥,你可想错喽。我岂能不知道给这广州城里卖吃食能卖多少。大头在咱们伏波军……”
“军需?!”
“正是。不瞒各位兄弟,我这大世界的店开张以来,给街面上的货反倒少了,甚至有老主顾说我是不厚道,故意吊价。其实不然,光是洪首长给的单子就差点撑死我……”
“哈哈哈……好!撑死也比饿死强。走一个!”
“干!”“干!”“干!”
“伏波军都吃核桃酥了?乖乖,这待遇……”
“哪里哪里,”张毓摇头,“核桃酥又是猪油,又是白面,又是核桃,还有糖……都不便宜,士兵吃几个当犒劳没问题,天天吃洪元老也供不起啊……下订单做得是军用口粮,平日里当兵的当干粮吃的东西,没茶点那么考究,讲究的顶饿不坏。方子也是洪元老那边拿来的。就是这生产起来,吃本太重了,不但建厂要贷款,这生产也得靠贷款才能周转的过来。”
“吃本这么重,靠贷款周转行么?”曾卷稍明白经济之道,有些担心
“我是这么打算的。以元老院的精气神,北上南下开疆扩土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洪首长不止一次说过开厂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元老院。公私两便,澳洲说法叫双赢。我想着买地买机器还要请临高的师傅来教,那澳洲秘法书,叫什么规范,可比我给阿卷的那套公务员备考指南厚多了。账房我也求了洪首长帮忙在临高寻会澳洲记账法的,现在账房用这套和澳洲秘法根本就是八字不合。眼下军需紧张,洪首长许我用货抵款。兄弟我私下算了算,刨去所有约摸还剩5厘的利……”
“阿毓那你这岂不是算白干?”
“不,我跟洪首长说了,我再降。只要2厘的利。只要许我在内包装上打上我家字号即可。”
“2厘就换这个?”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合算了。
“阿卷跟我说过,首长们的书上明言:字号也是钱,还是大钱。这道理咱们也不是不懂,老话叫‘金字招牌’,还有老铺子失火,掌柜的先救招牌的故事。不就是这个理吗?”
“没错!这事我们都听说过。据说是京师的事!”
“不过咱们这里,只知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守着金字招牌等客人上门。不懂怎么用这招牌赚大钱——洪首长说在澳洲有家叫‘可乐’的大字号,凡是有澳洲军队的地方就有他家的饮品。虽说卖的极廉,是赔本的买卖,可是只要澳洲军队所过之处,当地就会兴起了喝‘可乐’的风气。比起廉价供给军队的花的那些本钱,不知道要翻了多少倍的赚回来。我就要做这华夏的‘可乐’,凡有伏波军就有我张记!”
“阿毓,有志气。可你这身家性命全在这一搏,是不是太险了。”
“嘿嘿子玉你莫笑。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又托阿新的福,才能有现在的局面。每每回想,这一年多过的像做梦。就算真没了,就当梦醒了。不是我妄自菲薄,阿卷你说实话,我和高老爷比如何?”
“你势头正劲,但要全盘来看,还是比高举差了不止一点。”
“何止一点,简直是云泥之别!我张毓算什么?看看人家高老爷,从元老院初现临高就是首长们在广州的代表,在本地贩售货物,为首长们周旋官场……出了大力,说是元老院在广州的第一功臣也不为过。我呢?就是一介不入流的小铺子的二世,家里没钱,进学也不成,论祖荫、资历、人脉、资财等等,哪有一样能比的上高老爷的这样的大豪商?唯有一样,我资历虽浅,却是首长一手栽培起来的。只要我一心一意的跟着元老院走,死心塌地的给元老院卖命,便能胜过高举这样自恃身家,若即若离,似近似远的老大户们!”
“对,元老院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人,从来没有。阿毓,厉害!看的通透。来,兄弟几个敬阿毓一杯!”
兄弟伙又吃又喝,闹得不亦乐乎。一直到天色将晚,服务员借故来送水果,委婉的提醒他们:“夜场就要开了,几位爷要不要续钟”,这才散场。
几个人都要抢着结账,张毓笑道:“说好是我做东的,哪里能要你们花钱!”说着硬是将他们轰到了大门口,有些微薰的一招手。
门口的西班牙佬一看这阵势就明白了,赶紧凑上来问道:“要车?”
“对!三辆!”张毓不自觉的大声道。
“阁下自己不要辆车吗?”
“我……不用!我家不远!走回去……”
西班牙佬看他脸色酡红,知道他有酒了,也不多说,当下从墙根边叫了三辆“金星零式”人力车来。
张毓把兄弟伙逐一扶上人力车,又付了车资,这才脚步飘摇的回到门庭的服务台前,准备结账。
账单已经逐条用小楷誊清,汇总出总价来。紫明楼的价格虽高,但是讲究的是“明码标价”,什么物件、什么服务各是什么价格,一一都有标明。虽说里面有些东西价格按照市井百姓的看法是“离谱”,但是绝对不会随便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