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老妇人便嚷着让齐督军罚她,哭喊着道:“都是些没饭吃的可怜人,求到老奴面前来了,老奴也是想着给督军和夫人积福,这才给他们分了些不紧要的差事,哪知他们竟是要来作乱的啊——”
“老婆子不中用了,糊涂叫人糊弄,险些给夫人和大人惹了麻烦,您要罚要打,就让老奴领了吧——”
外头一阵阵的哭诉,都是老妇在嚷,她那丈夫低头跪着是半句话也没有。
姜绾透过窗户,已瞧见齐督军面上露出不忍,拉扶了几次,才把那老妇人扶起来。
如何处置是听不清了。
除了她,偏厅里的人也都听见瞧见了,王夫人更是目露无奈之色,娓娓提道她嫁入督军府,便上无公公婆婆主事,府中大小事皆她亲自料理,但事涉这一家子,就每每要为齐金易破例。
“到底是督军的乳母,在府中比别个下人体面些,有时连我的话也未必会听的,大事她自会去找督军,小事我也看在督军的面上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最后竟惯出个家贼来!”
王夫人叹气摇头,齐金易上头已无父母兄长,眼下面对着丈夫唯一亲近的义父成将军,她有些收不住,多说了几句。
成骏雄越听越是眉头深锁,道了句岂有此理,生气道:“这有何可犹豫的,犯了事就该狠打教训,金易这番糊涂!这乳母一家何时寻到督军府来,此前做什么营生,都与什么人来往,这些可都查过?
王夫人轻轻摇头,道这些事都是齐督军亲自负责,她并未知晓,姜绾见着她面上淡然,手在袖子底下却是攥紧了,对这乳母夫妇两人该是早有怨意,只是碍于齐督军的面上,没有处置。
今日借着这家人犯了大事,且成将军又在府中,才寻着何时的机会解决。姜绾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哪怕已是这督军府里的女主人,要处置个府中做事的乳母也不得不碍着齐督军脸面而不能。
她也想起先前齐督军对督军府上下还极有信心,觉着绝不会有人牵涉邵州贪腐案,今日发现了一个豁口,不知背后还有多少。
成骏雄显然也想到了,沉着脸道:“云霜你只管把这对夫妇的过往整理好了送来与我,这次督军府漏成了筛子,属实是金易大意!他不查,我替他查!”
成将军直接发了怒,眉心也越拧越紧。陈家的事还未了,督军府先乱了起来,如此还怎么处理陈家的事。
成将军重新做了人手安排,让受伤的孟迟和永王一起留下,与王夫人做个帮手,把督军府上下整顿一番。
“小绾,你还是随我和金易去趟陈家,半刻钟后就出发。”
姜绾来此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半刻钟后出发于她没有问题,只不过督军府的事情恰好在他们要去陈家之前暴露,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却又一时没有头绪。
不由得转头看向外头的老伯和老妇。
她目光在老妇和老伯之间来回,冷不丁有齐督军的亲兵突然急跑进来,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紧接着院外突然传来安王的声音,“齐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跪了这一地的人,府里是出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