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还未走到屋门前,就听到了王婉柔的嘶声怒吼。
与她平日里温婉柔和的模样截然不同,此时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暴躁和愤恨。
高斗走在前面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问姜绾的意见,道:“姜姑娘莫怪,王姑娘今日遭殿下训斥责罚,又见不着殿下的人,这才怒气大了些。”
“若不然我先过去看看,也好让王姑娘有个准备,您和姬公子稍后再过来?”
“不必,直接进去。”
姜绾愿意过来看王婉柔,其中之一的缘由就是想探探她私底下在替安王做什么,怎会错过她情绪激动的时候。
人在暴躁的时候会比其他时候更容易露出破绽。
她甚至不许高斗前去通报,直接上上前推开房门。
姬伯思紧随其后,对姜绾如此做法颇有异议,“在下觉得应当给病人一些时间,调整好心绪再……”
砰!——
一只花瓶摔到他们脚下,直接碎成了十七八块,姜绾后退半步避开溅过来的碎瓷,不慎撞上身后的姬伯思,他闷哼一声,后半句话也全都噎在了他的喉咙里。
“谁?谁让你们放人进来的?除了殿下,谁我也不见!”
王婉柔的声音尖且高,姜绾站在门口处,沉声道:“腿长你身上,不想见自己去跟安王说,再撒泼让你张不了嘴。”
姜绾话音落,王婉柔瞬间安静了下来,才见着姜绾站在门外,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面无表情的男人。
她的屋中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自己却保持着衣衫整齐妆发完整,“是你。”
“殿下为何不来。”
高斗忙站出来道:“王姑娘,殿下与杜大人设宴款待贵客,眼下不能来。”
“但殿下已经让两位大夫来与姑娘你诊脉,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与大夫说就是。”
听了高斗的话,王婉柔不再吵闹,嘴边渐渐泛起一丝笑意,对屋里的丫鬟道:“你们几个,把屋里收拾干净了,就下去吧。”
“高大人,方才你说的可是殿下让她来的?”
屋里收拾干净,王婉柔再次向高斗确认,高斗认真答道:“是这般没错。”
王婉柔眼里不觉露出得色,眼风撩向姜绾和她身后的人。
“来这儿都要做些什么,殿下可有吩咐明白?”
王婉柔问高斗话,却是一直看着姜绾眼睛都不眨,“我怕有的人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大胆逆了殿下的意!殿下可要怪高大人你办事不利了。”
王婉柔与先前大闹不止判若两人,此刻又端起架子,故意在姜绾面前使唤高斗,让高斗替她倒茶,“高大人,你好好说说,殿下是如何交代的?可有让某些人识趣些?”
高斗偷觑了一眼姜绾,不知如何作答,姜绾瞪了回去,“看我做什么,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是、是。王姑娘,殿下并没有说这些,只是说了姑娘身子不适,让二位大夫来诊脉,看看能否替姑娘你开些方子,调理调理身子……”
高斗自然也没敢提席上众人作赌之事,自己添了些把话囫囵圆了,但这般就已经让王婉柔不快,她让陈青带她来找安王,安王听说了她的事后,反训斥了她一顿且罚她跪在庭院中一个时辰才准起来。
之后她越想越觉得不甘,闹腾到现在还没见着正主。
哪怕她要自伤,让陈青多次去请,安王也不再来,可高斗说安王根本没动姜绾,只是让她和另一个男人过来看看她?
明明是姜绾做的事,承受安王怒意的,却怎会是她?
王婉柔初时的得色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