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半个时辰么?时辰没到你急什么。”
姜绾压住牢头的手腕,把食盒拿了过来。
“你做什么!”牢头目露凶光,喝问姜绾,“时辰到没到不是你说了算,敲铃了没听见吗,人要吃饭,不想见你们——”
姜绾取走了食盒,嫌牢头嚷得人头疼,手取银针封穴,瞬时牢头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想跑又被拖了回来。
“规矩既然定了,就该遵守,不管你还是她。你这样惯着她是不对的,陈青?”姜绾记得王夫人提过这个名字,说是牢头,她看他不过是安王派来看着王婉柔的。
“劳烦安静地等会儿,话说完了我自会离开,这饭我替你给她。”
姜绾便把陈青丢在角落里,重新回到王婉柔的牢门前。
王婉柔从头到尾皱眉看着她对牢头动手,哼了一声,“奉劝你,不要在这里太过随心所欲,你以为殿下当真舍不得动你?”
姜绾置若罔闻,打开了食盒的盖子,翻了翻里面的饭菜,抬头看向王婉柔,“这里面搁了避子药,药性很烈,吃多了以后不会再有孩子。”
王婉柔目光凝滞了一瞬,嘴角的笑意略有些挂不住,她瞥了一眼姜绾,无畏道:“那又如何?”
她自己再清楚不过,来这里的人无论是哪一个,她都决不能怀他们的孩子,否则等着她的,只有比之现下还不如的泥淖深渊,她会被安王丢弃,会被这些人的家眷找个秘密的地方处理了,而这些男人,若事情败露,跟自己的仕途和妻族比起来,根本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但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她一定会跟着安王回京。
姜绾岂会错过王婉柔脸上忽闪而过的破碎,看来她非但知道这些食物里有药,还不能没有这些药。
姜绾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淡然道:“这里头的东西——”
“能让避子药全然失效。”
王婉柔一张俏脸骤然失色,盯紧了姜绾手中的药瓶,“你想做什么。”
王婉柔自从姜绾进来,从未露出过些许慌张,此时却不由自主坐正了身体,盯紧了着她手里的药瓶。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我出了事,你只会坏了殿下的事——”
“你就不怕殿下知道?你来这里外面的官差可是都看到了!”
王婉柔有一丝紧张,姜绾是大夫,她有这样的东西她完全相信,若是收买了狱中的看守,根本防不胜防,于她而言是无尽的麻烦,她犹自强撑着道:“你若插手坏了殿下的事,殿下不会轻饶了你!”
姜绾没说话,手指拎着药瓶的窄口处,前后晃着,原来王婉柔也知道她绝不能有那些达官贵人的孩子。
倒是还没有昏头昏脑到认为可以用怀上孩子来试图要挟谁的地步。
如若王婉柔真的那样做了,受罪的只能是她自己,莫名死于非命的可能性还会大大增加。
王婉柔这个疯女人,对自己的处境倒是看得很清楚。
只不过此时试图用安王来威慑于她,却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姜绾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反而从王婉柔的话中嗅出别的意思来。
如此说来,安王要做的事,还没有完全做得成?
他还需要王婉柔继续留在着牢中,用这样猎奇又刺激的方式,吸引着他的目标。
姜绾默默在脑子里来回捋着王婉柔的话,她轻轻敲击药瓶,不时叮地一声轻微声响,让王婉柔渐渐稳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