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目光停留在前面的安王身上,话未说完,孟迟便提醒道:“这里不是别处,他不会轻易胡来的。”
“你若是一直盯着他,该叫人察觉了。”
姜绾收回目光,不太信安王能这么沉得住气,“那先前安王和永王为何会起争执。”
“我若说是永王先挑起的,你信么?”
孟迟是和公冶安最先赶到的,之后又单独跟永王同行了一阵,有些事比她看得更清楚,“永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般无能和荒唐。”
“若不是他跟安王闹起来,将军和宿老怕是不会这么快找到机会,让你到他跟前来守着。”
姜绾沉吟片刻,想起被送到手中的那枚白玉镯子,“时机的确巧合。”
“什么时候会到下一个扎营的地方。”她药箱里的那枚白玉镯子好拿去给宿老看看是否认得。
孟迟听到她问这个,拿出行军图看了看,在上面点了一个地方,“前面有个凉竹山,地势犹如劈地而起的山竹,山路从中间而过,两旁山壁成天然的防御,将军此前说过会选在哪里安营休整。从此刻算起,约莫天黑之后能到。”
孟迟看了看天,“不过眼下看着是要下雨的模样,怕是在哪之前我们要到不了了。”
他说着回头瞟了一眼永王的马车。
姜绾会意,孟迟说的地方,成骏雄肯定早就算好了脚程,他们能在下雨前赶到那里扎好营地,但她和孟迟因永王耽搁落下不少,估摸着要淋一场雨才到得了了。
“雨势估摸着如何?”姜绾也看向天边渐渐拢过来的黑云,此时拂面而来的山风已经有些大,地上的飘落的草叶被吹得打着旋儿的转。
雨势若是很大,就得加快速度在雨点密密麻麻砸下来之前,赶到扎营的地方。
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若是叫雨浇一通又吹一路的风,不等安王来挖坑,永王和他的侍妾怕都要病上一病,她既然答应了宿老和成骏雄,这一路哪怕做不到事事迁就,但也不会让他们轻易染疾或是遭了暗算去。
孟迟伸手在空中略略感受风向、风力和风中裹挟而来的湿度,半晌道:“雨只怕不小,看天上云层,恐还会有雷电。”
姜绾听罢,直接调转马头,叮嘱给永王赶马车的车夫,务必尽快跟上她和孟迟的速度。
永王听到外头的动静,掀开帘子探头出来,见到是姜绾,脸就垮了下来,“这是本王的马车,为什么要听你的……”
姜绾没理会,原先的马车夫都已经遣散,现下给永王赶马车的是郴西营的兵丁,她说清了要加速赶路的缘由,且孟迟也跟在后面认可了她的判断,永王要是被雨淋出病来,谁能担待得起,是以兵丁自然是听她和孟迟的。
永王还在嘟嘟囔囔,六辆马车已经全部开始加速,一个颠簸,永王只得快速把头缩回去,在马车里坐好,还不忘念了一句,“谁给她的胆子!竟把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
坐在永王身边的于莹华大着胆子上前给永王顺了顺气,待见着他不那么恼怒了,才试着慢慢说道:“殿下,我瞧着这姜大夫也是担心殿下,看那边天的黑云都要漫过来了,若是下了大雨淋着了在这山间野地的恐着了风寒呢。”
永王听着于莹华的温声软语,脸色缓和了好些,瞥到她头上抹额遮挡下露出的白布,才想到先前自己下手重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间,“方才委屈你了,若是还疼,去后边马车里取芙蓉玉金膏来,本王给你抹上。”
于莹华低着头,垂顺着眉毛,微微扬了嘴角,“妾身不疼,只要能帮上殿下您,这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且姜大夫已经给妾身包扎过了,她的药也很好,说了仔细养护不会留疤,殿下,妾身觉着姜大夫嘴硬心软,实则是站在咱们这边的,您别动不动就朝人吼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