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老捋着胡须,依旧笑呵呵的,仿佛在说今天宴席上的酒菜味道不错。
“孟族长莫要见怪,略施惩戒,略施惩戒。差人把他们都拖下去吧,这酒席小老儿还未吃上一口呢。”
孟荣旌面色铁青,他身边的孟星阑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听到宿老的声音,开口道:“父亲,这位可是特地给儿子请来的宿神医?”
他面上露出些许激动,挥挥袖子让手下把躺了一地的孟家仆从全拖下去,半点也无气恼之意。
“宿老先生说得对,这酒席还未吃完,不该让这些不懂轻重的坏了先生的兴致,父亲,酒凉了,让人重新给宿老先生上一壶温酒。”
孟荣旌看着宿老桌案上一点没动过的酒菜,沉着脸叫人换了。
在场的其他人才终于发现,今日接风宴,不是个可以试图攀交情的时机。
钱毓当即就起身告辞,紧跟着刘勉也说了两句场面话,跟着走了。
留下的唯有杨翰宁和张俭。
姜绾拉着孟迟坐下,他们面前的酒菜也没动过,孟荣旌让人一并换了。
顺便让人多点了许多蜡烛,把屋子里照得亮堂起来。
酒菜换好后,姜绾先碰了碰筷子,这次筷子没下药了,她用筷子挨个碰了碰所有的菜,以及酒具和酒。
这些都没事,姜绾的筷子经过案上新点的蜡烛时,空间里响起了警报声。
孟星阑竟然把毒下在了蜡烛中。
不过很不幸,这种毒药的解药她有。
曾经陆佻就用过这种毒。
姜绾取出解药在宽大的袖子下递给孟迟。
自己也含服了一粒。
顺便低声告诉孟迟,“刚才你家的人,是我药倒的。”
宿老刚才瞄她的一眼就看出来了,但他在她开口之前,先认了下来,背过身的时候,还给她比划手势让她不要说话。
孟迟没有丝毫惊讶,他离她近,看见她撒药粉了,在桌案下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干得好。”
二人在底下旁若无人的来来往往,叫孟荣旌看得十分气愤,他并没有请这个女子,孟迟却我行我素将她带了过来,看样子之前投在酒具和筷子上的毒叫他们识破了,幸好他还有后手。
一旁的孟荣安自开场说过一句话之后,就再没出过声,自斟自饮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事毫不关心,唯沉浸在美酒之中。
过了一炷香时间,席面一度有几分真正接风宴的样子,场面还算融洽。
突然,坐在上首的孟星阑放下了酒杯。
听声辨位转向了成将军和宿老。
“听闻宿老乃是将军营中的圣手,战场上受再重的伤也能把人给救回来……”
“不知星阑今日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得宿老看一看眼疾?”
此话一出,成将军和宿老再一次放下了筷子,想必这就是孟家把他们二人请来的目的。
在姜绾那儿处处碰壁,便打起有她师傅头衔的宿老的主意来。
宿老是军中医士,也受朝廷管制,只要孟星阑求了旨意来,就不得不看。
就算看不了,未免责罚,自有能看得了的徒弟出来收场。
这还要这样孟迟生怕姜绾的底细被查,通过郴西营把姜绾的来历医术补齐了,孟星阑得意地朝孟迟的方向露出微笑。
他如今是查不了姜绾,但可以利用跟姜绾有关系的宿老,“大哥,你不替我高兴么?”
“遇上宿老,我的眼睛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