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长阶,将帘幕掀开,来到前庭。
“听到老爷吩咐了吗?莫要斗嘴。”大演日仪金车缓缓颔首,将身一拔,便隐没不见。
五炁乾坤圈呲牙,还欲争个高下,遁界梭忙一把拉住,又好言说了几句,才勉强将他劝住……
……
湿云漠漠,群星挂空。
一轮淡白颜色的新月悬挂天顶,晕光照来,好似湖心水纹流溢,朦胧飘忽。
在行至前庭后。
放眼望去,陈珩入目所见的便是这一派景致。
他顿住脚步,半晌过后才微微一叹,将念头落回手中玉简,暗道一声:
“太乙神雷……不愧是九州四海第一杀伐神通,此法形同天威,可谓难述其形。”
当日自拜见过威灵祖师后,他便也去了一趟道录殿,取出太乙神雷和不少关于前人修行太乙神雷心得手札。
仙道修行中。
道术之上,便是神通。
而不比道术的上中下三乘,神通区分,并无道术那般的仔细,仅被划作神通与无上大神通二类。
至于后者,更是有仙法、至妙大术的别称。
做为玉宸的巍巍镇世法,太乙神雷自然是名列无上大神通之属,且在诸宇的无上大神通当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明,当之无愧。
欲揣摩此法,探寻此法门径。
即便是元神大真人,也力有未逮。
能够悟出神雷的一两丝真髓来,便是天幸,可被称道种仙葩!
昔年裴叔阳便是在元神境界初入神雷门径,以伤重代价强驭此法,打灭了曾横行一时的鸠山五鬼。
这等讯息一出,立时惹得九州哗然,舆论汹汹。
自此过后,裴叔阳便携无可阻抗之势登位道子,压服了与他同辈真人,顺利成为周行殿执掌。
裴叔阳乃是玉宸如今的掌门至尊,他的禀赋根性,自然不必多言。
不过纵裴叔阳这等人物,也是在元神成就后才悟出了神雷的一二真意。
那想要以金丹之身去参悟神雷,便无疑是难上加难,几有凡人登天之险了。
“劫本由人起,劫本由人灭,起灭自由人,劫本无生灭……
临行前,我向师尊请教太乙神雷的修行法,师尊在讲道一番,却又特意道出这句劫法真谛来,语重心长。”
陈珩望向长空,目芒微闪,忖道:
“看来域外一行,是我陈珩劫难所在,也是我的成法之机?”
就在陈珩沉吟思量之际。
远隔此地的万里之外。
庾国沅梁城,郊外。
此时却又是另一副不同景状,气氛压抑紧张。
天光暗暮,一个头戴玄冠的白发老者在童儿搀扶下勉强侍立起身。
他身后人影幢幢,粗略一扫,竟不下千余数目,皆是腰金戴玉,锦绣华服之辈。
而在老者身前不远,则是一方高十丈九尺的巍峨玄台。
台上香烟滚滚,氤氲遍地,立有龙凤旗幡,玉罄金钟等等,而在台下,则是奇花异草列布,青松翠柏葱葱,异香袭来时,叫人心神一阵舒畅,耳目清明。
“韦神将……”
犹豫半晌,在脸上表情变化过半晌后,老者终还是深吸了口气。
他一把甩开左右童儿,也不用搀扶,忽两袖带风,似换了个人般,大步流星朝着高台走去。
此时高台下,正侍立着三百相貌威武的雄昂道兵,衣甲鲜明。
那为首之人更是高大魁梧,左手持宝鞭,右手拿利剑,背负两柄金瓜,全身披挂整齐,气概森然。
“韦神将……”
老者又唤了一声,此刻他迎着身后殷切众人目光,缓缓行了一礼,道:
“自知上主将至,我等十六国人便夙夜难寐,心绪激荡,有如婴儿望父母,还请韦神将慈悲提点一句,上主法驾何时会到来?”
韦源中将头一偏,目光炯炯看来,不咸不淡道了句:
“老爷之事,也是你我能刺探的?”
老者闻言神色一滞,刚欲解释,韦源中已是再次开口:
“尔等也不必去问崔先生和乔高功,这两位是老爷好友,我为先锋,奉命替老爷先行打理十六国俗务,这两位居然出力,韦某心下也是感激不尽,若扰了他们清闲,不必老爷出面,我便先行料理了你们!”
“韦神将,天日昭昭啊,我绝无此意!”老者愈急。
“庾国主……你执政以来,便有美名流传在外,虽有机心,但也当得贤君之称。而你庾国显教青要观虽同萧氏有些往来,但也不算过分,仅互利之为,如今既已驱逐了个干净,好生做事便罢,无需东猜西疑。”
见老者心下不安,他身后那些十六国之人更是近乎汗如雨下。
韦源中皱了皱眉,将语声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