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便已注定是尘埃落定了,还偏偏要不知死活,掺上一脚……”
一个头裹混元巾,相貌文雅的年轻男子小声叹道:
“为了一时意气,平白丧了性命,岂不可惜?”
男子身旁的同伴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只是不待他开口附和,脸上神情忽然便一僵。
瞳孔猛缩,似见得了某种不可思议之事般。
年轻男子顺着身旁同伴的视抬线看去,也是猛然怔住,哑然无言。
此时风烟俱静,天山共色。
云头之上,唯见一个年轻道人仗剑而立,袍带猎猎当风,做狂舞之态。
其虽是右臂齐根而断,身受数十创,血衣斑驳,但一身气势却是丝毫未显颓色,反而比之先前更要锋芒毕露。
如若一口滴血的寒刃,叫人一见便有肉跳心惊之感!
“……”
在他出现的霎时,整片天地似寂了一瞬。
云下寂寥非常,诸修面面相觑,一片鸦雀无声。
“该死!”
刘焕恍惚回过神来,脸上显出震怖之色。
他二说不说,厉喝一声,倾力拿手一指。
方圆数里之内轰然一震,火光熊熊滔天,卷席四野,将一旁与他搏杀的九头大狮都是狼狈逼退。
借着这空隙,刘焕忙伸手就自袖中摸出一枚晶莹玉简。
只是不带掐诀咒解开封禁,顾漪忽侧目看他一眼。
瞳中异芒潋滟,将他心神摄住,让刘焕动作不由微微一僵。
与此同时,云上陈珩已是化剑光一道,“噗呲”一声,便将刘焕托简的手臂斩落。
在将玉简收起的同时,也是伸掌扼住了他的脖颈。
“你……”
刘焕吓了一大跳,刚欲挣扎,一股杀意便扑面而来,直有砭肤侵骨之态,令他不禁骇然开口:
“我,今日之事实属误会,我可出钱赎……”
“跳梁小丑,不俯伏授首,也敢妄行夺天吗?”
陈珩轻笑打断,五指发力,便掐断了他的喉咙。
袖袍中又飞出一团南明离火,将刘焕尸身连同元灵都烧成了飞灰。
自刘焕行险一搏,再到陈珩暴起杀人,不过仅数息功夫。
此时的云下依是寂寥,一片静默无声。
“多谢。”
陈珩对顾漪打了一个稽首,道。
“……”
顾漪唇角微微一扬,似欲开口讥讽几句。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只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一言不发。
而他往云下诸修脸上扫过,见大多人都是目光躲闪,不敢正对。
陈珩也无心多留,只将遁界梭一催,便有一道蓝光将身躯裹住,同样自原地消失不见。
直至他身形彻底隐没虚空。
数息过后。
云下才瞬有大哗响起,鼎沸喧嚣,久久不息!
……
甘琉药园。
距此数十里外的一座险峻高峰处。
阴无忌忽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禁一叹:
“赢了,竟真的赢了,经此一事后,只怕我们的那位元师真要将陈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天数茫茫,而所谓劫数一事,倒也真是玄异。”
“这对兄长来说是好事吗?”
在他身旁,阴若华问道:“陈珩胜了陈玉枢,兄长心里是欣怡居多还是忌惮?”
“胜了?不过是胜了一具神降肉身,还远谈不上胜了陈玉枢,至于我……”
阴无忌沉吟片刻,微微摇头:
“欣怡或忌惮,兼而有之罢。”
“有这等敌手,兄长将来在丹元大会上,只怕是要头疼的。”阴若华笑。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人活一世,若寻不到几个可以切磋较技的同道,也的确是太过无趣。”
阴无忌负手在手,难得一笑道:
“看来在丹元大会上,我将有一劲敌矣!”
……
……
而此时在甘琉药园之外。
在同那闻讯而来,自告奋勇要为他护法的吟赞王子交谈几句后。
陈珩阖上门户的刹那,也终是再忍受不住,胸口一闷,脚下不免踉跄,几欲再次吐血。
在将遁界梭等法器都一并唤出,陈珩也不多言,只取出两张剑箓递出,冷声道:
“未经通禀,敢擅闯进来的,都杀了!”
遁界梭也知晓厉害,赶忙伸手接过。
而不待他开口,陈珩已是盘膝坐下,取出一枚晶莹好比玉雪的丹丸,张嘴吞服入腹,开始炼化调息起来。
这枚混元神朴丹是陈珩在隅阳国战事后论功行赏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