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是长右谢氏的老仆了,祖祖辈辈,都是谢氏的家生子。
多年下来。
自也是能知晓些门道消息……
老仆隐隐听说,今日这壶觞法会,虽是谢晖斋和谢棠两个族中小辈所首倡,但一旦传开后,却为谢氏的不少族老所嘉许,甚至主动为之造势,连谢氏族主都有所耳闻。
这真正内里原因。
也无非是玉辰和世族近年来干系紧张,暗斗逐渐加剧,甚至有要见血的倾向。
在这紧要关头。
谢晖斋和谢棠的举动,倒是在无意之间,给世族这边递了个台阶下。
而世族中人在商议一番后,因现下大事在前,还远不是要撕破脸的时候,也乐见其成,以至主动将声势搅得浩大起来。
这也是在向玉辰派这边示弱,主动表露出修好的善意来。
……
“两位真修且先缓些尊步。”
待得将这两个名姓暗暗记下了后。
见鲍聪、裴京这两人欲要离去,老仆忙出言唤住,赔笑言道: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这也是主上先前特意吩咐过的,每位来赴法会的入室弟子皆是有份,还请两位勿要嫌弃粗鄙不堪才是。”
老仆身后的两个小童闻言取出两方玉匣,捧在双手,毕恭毕敬奉上。
鲍聪也不推辞,轻笑了一声,便接过在手。
他略一掂量,见玉匣分量不轻,且只托在手中便有股温凉舒爽之感,透过肌体,在润泽心脉,不觉一讶。
“那便多谢了。”
裴京同样一笑,拱了拱手,便和鲍聪穿过洞门,沿着山道,继续向石鼓峰行去。
待过转过一处岔道。
那华彩洞门和老仆皆是不见,也再瞧不到他们的身形。
这时。
鲍聪和裴京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玉匣从袖中掏出,一把掀开,其速甚疾。
“嘶……”
在看清匣中之物后,心性稍欠的鲍聪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一旁的裴京表现也未好到哪去,童孔瞪大,微有些失神。
“竟是景辉霞,九霞的其一,世族这次,倒是出重力了啊……”
片刻后。
裴京抬头,对着鲍聪缓声言道。
……
此世共有九霞。
分是:
碧霞、彩霞、紫霞、丹霞、云霞、烟霞、瑞光霞、景辉霞、普运宝霞。
相传前古练炁士在做修行之时,便是服四极云芽神仙上方,揖五方元晨之晖,食九霞之精也。
而这景辉霞。
便是九霞的之一!
若是将之炼入体内,可滋养神意,茁壮身体躯壳,去浊化新,洗练根性,实是一味不折不扣的大药灵药!
而每位来赴这法会者,皆能得有一缕景辉霞到手。
这财力之丰厚。
实是令裴京有些骇然了……
“这什么壶觞法会,看来谢晖斋和谢棠二人,绝非真正主使者!背后操持此法会者,应另有其人才是!”
裴京察得蹊跷,对鲍聪皱眉言道。
“是也不是,同你我又有何干系?”
鲍聪不屑笑了一声。
他手中的玉匣内,此刻正有一道约莫指长的霞光在氤氲流彩,如若彤云颜色,煞是好看。
鲍聪看了片刻,忽得将玉匣一合,一把收入袖中,大剌剌笑道:
“管他法会背后主使者是谁,反正这景辉霞的好处,是真实不虚的,你我无论如何都亏不了!
那世族纵有什么心机谋算,天塌了自有高个去扛,有派中的诸位上真在前,你又担心些什么?”
裴京闻言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后,也唯有苦笑点了点头。
而两人一路拾阶而上。
不多时,便登上峰巅,见得了一座巍峨庞然的宫阙。
此处地势已是极高,如是直抵得了天中。
而周遭烟雾缥缈,云海就在腰身之处涌动翻腾,气象甚是宏翰,再一观眼前那座华美至极的巍峨宫阙,让人心底不禁生起一股惊异叹服的感触,如是身处在仙家胜境。
“这宫宇应是近日特意修缮过一番的,往日我也曾来过石鼓峰几次,倒是未曾见这般景象。”
鲍聪对裴京言道。
“倒是好华彩。”
裴京轻叹了一声。
此时,殿中可见人影幢幢,显是已有不少人提早到了此间。
鲍聪和裴京更不犹豫,只将衣袍下摆一撩,便迈步进入殿内。
而甫一入内。
便是千百只晶莹玉桉分作赫然两侧,坐定的众弟子皆是衣冠隆盛。
不少貌美女侍如翩跹彩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