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理教教主之下有三师。
公道,公理,公保。
公保分大中小,行护法事。
公理分天地人,行传法事。
公道分神鬼妖,掌扩教事。
这其中公道师,鬼妖两位并不在人前现身,只在暗中行事,鬼主惑妖掌杀,所以平素教众一说公道师,指的就是公道神师,负责教中日常具体事务,属于教主之下最重要的核心人物。
这样一个角色,正常来说,没有特殊情况,不会离开总坛。
可现在,居然冒着巨大风险,不远万里来到金城。
这可就有意思了。
我弹了弹烟灰,说:“公道师有请,这个面子得给。只是打翻了我的香炉,这话得怎么讲?”
鲁汉光道:“坏了奉神香,自然要赔。”
窗旁那黑西装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右手放到窗台上,举起锤子就砸,几锤就下去就砸得稀烂,鲜血顺着窗台直流。
“这血食奉神,周先生可还满意?”
我笑了笑,走过去,抓一把香灰洒在那只烂手上。
黑西装的脸不由抽动了一下,有汗珠自额头冒出来。
“大公保御下还真是有一套。这赔礼我收了!”
我扶起香炉,清了清窗台上的香灰,借着身体掩护,把埋在香炉内的那道符抓在手里,转身又拿了三道红香重新点燃。
“走吧,大公保。”
“请!”
鲁汉光前倨后恭,客客气气地把我引上车。
车队驶出大河村。
经过警务室的时候,我摇下车窗,看向窗口坐着的老曹。
老曹阴着脸,嘴唇微微开合。
我微微一笑,重新合上车窗,也不往外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约莫五十分钟左右,车子稳稳停下。
“周先生,到了,请吧。”
鲁汉光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睛,从兜里摸出一枚大钱,往空中一抛,按在手背上。
花。
鲁汉光看着我的举动,便笑道:“周先生不用担心,既然是公道师请你过来,只有好事没有坏事。”
我把大钱扔给他,“掷个看看。”
鲁汉光手指翻动,大钱消失不见,“我就不需要掷了,请吧,周先生,公道师在等你。”
我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看了看鲁汉光,起身下车。
眼前是一幢四层楼高的别墅,纯纯的欧式风格,门前站着个穿了身燕尾服的老头,白手套单片眼镜,居然还戴着个假发卷。
“先生,这边请。”
老头一躬身,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舌头有点大,特征明显的港普。
有意思。
我瞟了老头两眼,也不多说,迈步进了别墅。
一进别墅,我就看到一座道观,掩在一株巨大的榕树下。
古拙,陈旧,斑驳。
道观前有九级石阶,观门虚掩,挂着块黑底牌匾,上书“三清道理”四个大字。
浓浓的香火味道自其中传出。
这个四层楼的别墅不过是个空架子,只为了给这座道观打掩护。
楼顶用的玻璃板,阳光透射而下,被分割七彩的光束,笼罩在道观榕树上,隐隐然带着股子神圣的味道。
石阶下方站了两排穿着杏黄道袍的教众。
鲁汉光抢上前几步,脱掉大衣和西装,便有教众给他披上同款道袍,然后才领着我登石阶进入道观。
观内殿上供着足踏龟蛇的真武大帝。
一个穿着八卦杏黄道袍的老人盘坐在真武大帝像下,正闭目诵经,身前的地面上则放着我亲手制作的那个镇魇压灵的桐人。
鲁汉光紧跑两步上前道:“道师,周成听宣前来。”
我不禁一笑。
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进门前是请见,进门后就是听宣了。
老道士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道:“周成,你身怀真法,却没有根脚门路,只能在市井厮混求财,本道师看你是个人才,也不计较你过往所做所为,给你个机会为我教效力,保你可威镇金城,财富权势唾手可得!”
我摸了根烟扔到嘴里点燃,先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这才说:“我先问个问题,你们教主死多久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脸色大变,齐齐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面无表情地道:“我教教主神通广大,修成无漏身,正在花莲总坛闭关修行。”
我夹着烟点了点他,“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公道师,这道观是当年杨如仙悟道立教的那个吧。你们逃往台湾的时候,杀尽了知道这道观位置的普通教众,把它封闭在山里,这么多年了,再把它启出来,运到金城来,可不是件